大长公主面色大变,霍然起身, 连茶杯打翻了都顾不得!
“薛煜!你是什么意思!!”
一怒之下, 她公然喝出了薛驸马的名字, 气得浑身发抖。这已经不是夫妻之间口角可以解释的事, 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侮辱皇家!
薛驸马却微微一笑,他的笑意太过讽刺,太过怨毒, 像是一条蛰伏了很久的蛇, 终于找准了机会。大长公主看着他面上神情, 愤怒的头脑却渐渐冷静下来,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莫名的悚然不安。
她斥道:“你发什么疯!?”
薛驸马看着她。笑了笑,感慨地摇了摇头。
“穆潇潇, 你个蠢女人,到现在都没有发觉吗?”
他的声音骤然一变, 变得如毒蛇吐信般粘腻湿滑的令人毛骨悚然:“穆潇潇, 你竟然连孤都不认得了!?”
穆潇潇,是大长公主的名字。
她已经许多年, 未听过有人以这种作呕的语调, 轻蔑厌恶地念出。
这唤醒了她遗忘已久的一段记忆。
什么人, 胆敢自称孤?
什么人,对穆家如此怨恨鄙夷?
她的双手,忽然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薛妍不知发生了什么,惶然地望着她:“娘……”
“你……你……”
这不可能。
“你……你是……”
这不可能!!!
薛驸马扬起嘴角。高傲自得,轻蔑狂妄。阴毒到了极点,尊贵到了极点!
恍然之间,大长公主看见了当年那个,红蟒袍,鹿纹靴。目光阴鸷,肤色苍白,坐在宫廷王座上玩弄白骨杯的人。
“汪梓昊!你竟然还活着!”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这般歇斯底里。
汪梓昊。
这个名字,在场的不少人觉得陌生,但跟随大长公主的嬷嬷见多识广。细细一想便倒吸一口气,险些跪在地上。
汪氏,是前朝皇室。
前朝末帝妖妃误国,好好的皇后被打入冷宫,独宠那妖妃生下的三皇子,三皇子脾性乖僻,以折磨人为乐,喜欢收集人骨。好以人头做酒杯,凡是被他看上的骨头,都会被从主人身上活活挖出来。
正是因为这点,他被朝臣所忌讳,迟迟未被真正立为太子。
但他享受的待遇,与太子无异。虽无太子之名,却有太子之实。当代丞相虞长笙,便是他当时的太傅。
而在末帝兵败,穆家攻入京城之后,这位太子也在变乱之中被捕,被穆家人杀死。
当时,他赤红着双目,对着在场的穆潇潇冷笑道:“乱臣贼子,竟敢作孽至此。我汪家哪怕只留下一个人,也能重夺江山!”
败兵之将的怨恨之语,有谁会在意?人死都死了,哪里还能重活一次?
谁能重活一次?
嬷嬷越想越心惊胆战,她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如遭雷劈,赶紧望向大长公主。
薛驸马,是汪梓昊。
那真正的薛驸马,薛煜,在哪里?
“你……”大长公主声音嘶哑:“是什么时候开始……”
“这,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薛驸马悠然朝她走了几步,并不在意院中戒备的侍女,准确的说,他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暗中忽然就射出数只乱箭,那些女子没待呼救就没了声息!
“啊!”薛妍尖叫了一声,死死捂住嘴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身体瑟瑟发抖,一个侍女就在她面前倒下,血流了一地。
现在,院中就只剩下大长公主,薛妍,薛驸马三个人了。
到了这个地步,大长公主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对方已经控制了她的府邸,要是想杀她们母女二人,轻而易举,但刚刚放了她们一马,显然别有用意。
她冷冷地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道:“你做了什么?”
“我说了,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得要上好的听众做捧哏。”薛驸马优雅道:“从什么地方讲起?哦,就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了。”
“当年,你们以为孤死了,其实没有,前朝底蕴深厚,哪里是你们这些见识浅薄的杂种可以理解的。孤当时服了秘药,假死之后逃出宫去,是老师助了孤一臂之力。”
他口中的老师,自然是虞长笙。
“虽然老师是个两头都倒的墙边草,但关键时刻提的建议倒是有几分可取之处,他说孤如果想要报仇,自然是要暂时蛰伏,那么难道要孤找个小黑屋子,静静蹲个十多年?怎么可能。”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伪装成一个你们都熟悉,都不防备的人了。”
薛驸马看着大长公主雪白的脸色,充满恶意地笑了笑。
“薛煜是个好人选,他是你的丈夫,和你们沾亲带故却又不是真亲,他的父亲掌着十万兵权,可他自己却不懂武艺,不涉疆场朝野,如此一来,我想了个法子,趁乱绑了他来,和他易容换面,我便成了他。”
“至于怎么换的……”薛驸马低低一笑,轻声细语,饶有趣味地道:“公主可听过‘人/皮/面/具’?”
“哐!”
薛妍终于听懂了他们在谈论什么,她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她曾经称呼为父亲的男人。
“世家有一种秘术,从活人脸上剥下人皮,再在三个时辰之内以秘药敷在另一个人脸上,那那人皮就会与面容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来。”薛驸马感慨道:“只是这法子有一点不好,得需那人配合,来来回回弄个三次。”
“也就是说,你那驸马,被我活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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