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欣然颔首。
“维……棠……”真艰难的叫法,他真的不习惯,“你先说说,你在师父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吧?”
“你真的不明白?”左维棠极其怀疑的看着他。
明白什么?——韩武腹诽,人心隔肚皮,我亲爹的心事我都不敢说百分百看透,何况是你,最多只能猜到你的三分表象啊!
左维棠静默很久,像是在考量韩武话语的可信度,又像是在斟酌着怎么表达他的意思才能更贴切,最终,他沉着一张阴沉的脸,如是说:“我……看上你了。”
那么一瞬间,韩武只觉晴空一道惊雷之下,自己耳朵坏掉了,出现了幻听,甚至是幻觉,还是很严重的那一种。
这句话,虽说比第一次那种嚣张的“我要你”要显得更为诚挚,可……由这个男人说出来……
韩武一次次瞄着对方的表情和眼睛,最终,他也只看到一张严肃冷静的脸,和执拗蛮横的眼神。
“你……”韩武捏了捏鼻梁,可惜没有眼镜,他眼里的错愕连挡都挡不住——现在的青年人到底都在脑子里装了点什么呢?
看看,先来一个认为自己居心叵测的岳双斌,现在又来一个喜怒难测的左维棠,对了,他还听元朗他们提起过那个“例外”……例外?
“你是不是当过兵?出了柜,退了伍?”脑子里突然冒出
的这个想法,让韩武把冲到嘴边的话直接问了出来。
左维棠有几分诧异。
“果然……是么?”韩武有些不敢置信,他是走了什么运道……居然让他遇到了这个“例外”?
“你知道我?”左维棠饶有兴趣的前倾身体,凑近了韩武。
韩武被猛然凑近的脸惊了一跳,静下来看时,突然觉得这张脸虽然看着并不出色,但是拆开了看,每一处都透着一股奇异的魅力,而那双眼睛的魅力最甚,惹得韩武只敢垂着眼睑,多一眼也不敢看,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过。”韩武猛地移开视线,淡淡的答道。
“哦,别人都怎么说?”他一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有这一次,他十分想知道,自己在韩武心里是个什么样子的。
韩武奇怪的瞥了他一眼——他可不像一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都是听我室友说的,大家其实很崇拜你,他们觉得你很爷们……”韩武一边说一边打量起左维棠的脸色,见他没有任何不愉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其实也是一个话题啊,想罢,就更用心的回想着元朗他们曾经说过的种种。
“说你的事业做得很好,公司都快达到上市规模了,才五年时间而已……哦!对了,他们说,真的规规矩矩排辈分,你比我们都大一辈呢,我们这些见了你都得叫叔的。”韩武这句话才说完,就又变成被狼恐吓住了的绵羊了。
这人么又变了脸?他到底是个什么体质啊?发怒前真是一点征兆也没有啊!
“不许叫叔!”左维棠黑着张脸,沉声命令道。
韩武想不通这里头的关节,他突然而来的怒气是和这个称呼有关?
天知道,他比他还不乐意叫他叔!想到这,韩武识趣的点头。
侍者恰时的送上了晚餐,二人面前依次摆上了香气十分诱人的鹅肝酱煎鲜贝、辣猪排、洋葱圈汤以及一瓶年份十足的波尔多酒,花样不多,但是却是第一次吃法国菜的人的首选,既能让人透过这三道菜来了解饮食背后的文化,也能享受到极大的口腹之欲。
韩武惊讶的看了看左维棠,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对方已经自顾自的拿起了餐具,对于真正的十九岁的孤儿韩武来说,这是最体贴不过的照顾,但是同样的,对于那个韩武来说,这也是他永远不会看懂的体贴。
无端的,韩武的心狠狠的鼓动了一下,他掩饰性的拿起了餐具,专注于眼前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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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韩武第二次被左维棠的车送到了校门附近的树荫下,却没能像第一次一样,顺利的下车。
左维棠停了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方向盘,侧着脸看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韩武。
“你想的怎么样了?”
咯噔一声,韩武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他还以为一整个吃饭的时间,他没再提这茬是已经忘了。
韩武抓了抓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已经说过了。”左维棠沉着眼,看着韩武。
对,说是说过了,可是当时他忙着囧去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那句话里的可信度。
而且,那……能算一句问句吗?
如果是……那他……
拒绝?身旁这个人能接受吗?韩武偷偷瞥他。
接受?他们之间有到那个地步吗?而且,除去心的问题,他自己本身还有很多顾忌,哪有身旁的这位百无禁忌的样子。
“我需要想想……”韩武模糊的回答,却也是一种顺从本能的回答,想一想,不是拒绝,却也没有勇气去踏过那个看不到的栅栏,栅栏后面藏着的到底是他心心念念的东西,亦或者是万丈深渊……
韩武看不透,做不了决定。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交给时间。这也是韩绵羊的人生信条之一。
左维棠神色莫测的咀嚼了一会韩武的话,最后忽而一笑:“好,可以再想想。”
说着,猛地将脸贴到了韩武的面上,近的韩武几乎能闻到晚饭时被他喝下的大半波尔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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