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着太子皱起的眉峰,把他眼里含着的戾气看得分明,何皇后已不敢问,他还遭遇了什么。
“许是神佛保佑吧。”
何皇后忍着痛楚,告诫道:“记住,你只是做了个梦。”
太子点头,“我只和母妃说。”
摸着太子的胳臂,何皇后不敢想,要是真的遭遇了这件事,她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皇儿没事真好。”
她从皇儿急迫的目光里,也感到了自己身边的危机,那么前世自己一定是没有好结局。
太子只说了与宫内有关的事,大臣的事,却并没说,人境遇改变了,路就不一样了,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去仇视他们,要说该死该杀的,也不是那些臣子,而是算计这些的人。
只是怎么找到师父呢?他没有头绪了,这一世,该来的怕是依然来了,无可阻挡,天意如此,只是做还是要做的。
“明嫣郡主怎么可能不在呢?”
何皇后又问了一句,这几个月,明嫣郡主已是皇城话题人物了,太子想起那次来宫里,自己叫寇姐姐的事,脸一红,自己明明对寇二小姐有好感,心里爱慕,却一直懵懂,现在明白了,也晚了。
“变数,这个人是变数。”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在心里估量着,何皇后想起父亲的话,迟疑道:“固北王府有个和你同龄的女孩,你外公和我商量过,打算聘她为你的正妃,只是我一直等着,想再看看。”
何皇后不是那么满意寇家,可是也知道寇二小姐的重量,她的妹妹侧妃是不可能的。
太子想起前世自己的侧妃就是寇明岚,一皱眉,“还早呢,以后再说,先把宫里的人处理了。”
他看了眼母妃的腹部,“妹妹在母妃的肚子里,您要保重啊。”
“真的有了?”何皇后一惊,随后露出了欢喜的表情,“是个女孩吗?你见过,漂亮吗?”想到失去的那一儿一女,泪水又掉了下来,忙擦去了,“母妃实在是高兴。”
清平殿里,启德帝躺在哪里,何皇后还有太子得了信,已匆匆赶过来。
大皇子转身,没等行礼,一眼看见了跟在旁边的人,他有些失色地指着太子,“你好了?没事了?”
二皇子转身注视着太子,袖子里的拳头都握紧了,却温和地道:“太子无事就好,恭喜父皇母后了。”
两个人谁也没给皇后行礼,这个时候,何皇后也顾不上这些,“皇上,你怎么样,御医怎么说?”
程叔和已号过脉,知道皇上是一时急怒攻心,并无大事,此刻皇后问,忙回道:“皇上的情绪起伏不能太大,臣还得再配些药。”
“朕知道了。”启德帝有些不耐烦。
知道皇上无事,皇后抿嘴笑了,“这次我来看着您吃药。”
这句话说完,启德帝的眉头更是皱了起来,“还是张才来吧。”程叔和苦笑,在场的人都知道,启德帝最不耐喝药了,越是老了越是如此。
太子红着眼圈,眨巴着眼,“父皇,您要保重啊。”说完看了眼大皇子,“您看大皇兄的神情,像是希望皇儿好吗?”
大皇子被撩起了火气,怒不可遏地道:“你”
好在知道皇上在,就住口了,只是脸上神色狠辣,二皇子上前施礼,拿出兄长的派头,“太子恕罪,大皇兄一时震惊,并无别的意思,父皇今日不适,都安静些吧。”
大殿内静了一下,启德帝皱着眉看了二皇子一眼,“太子不需要你教导,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随后对程叔和道:“你给太子看看,怎么没好就跑过来了。”
“父皇,皇儿无事的。”
看着两个皇兄,太子挑眉一笑,人却乖乖地伸出胳臂来,转头对启德帝道:“儿臣要替母后看着您吃药。”脸上全是急切真挚的心疼。
看着太子,启德帝深感安慰,“你好了就去朝堂上,还有跟着父皇看看折子,父皇吃药的事,自然有老张才呢。”
程叔和细细地诊了一会脉,随后放下手,他当然知道说什么,“皇上,太子头应该碰着了,这时淤血散开了,这几日只要不呕吐,就没事了。”
“那就好。”启德帝放心了。
太子萧天斐心里是真的担心对自己一直疼爱的父皇,前世,父皇为了自己怒斩了宁国公府所有的人。
只是那次不是李云松揪出的放箭人,而是有人举报,至于举报的人,却没露面,只是一搜查,就什么都暴露了,现在看都是阴谋。
可是父皇再好,也好不过母后,只因他不是唯一的皇子,太子也是不肯把心里话说给父皇听的。
这几日他瘦了不少,此刻衬得眼睛大大的,肤色苍白颜色憔悴,启德帝心疼地对何皇后道:“怎么让皇儿过来了,朕没事。”
想到自己留给太子的,怕是个烂摊子,启德帝只觉得心都堵住了,他伸出嶙峋的手,握着太子的温润的手,“父皇来日不多了。”
他的眼睛看向那两个皇子,如刀一般割裂着浅薄的亲缘,“滚,两个畜生,竟然还肖想天下,天下就坏在你们手里。”
只要一想到,他们造成的后果,启德帝几乎想弄死他们。
大皇子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二皇子却看了眼挨着启德帝的太子,“父皇好好保重,皇儿告退。”
说不出一句话的大皇子也跟在后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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