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教室前排上课,何子都运气很好被教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她难得一脸迷茫,红了脸向教授又问了一遍问题。虽然她的回答依旧很称这老教授的心,要知道何子都可是他心里唯一认可看好想要培养的中文系人才啊,但显然刚刚她回答问题之前的状态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只是以眼神示意她好好听课。
何子都短吁了口气坐下,有些没有精神。旁边的沈媛媛看到她这样,不免担心地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臂,何子都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就又强打精神继续边听课边拿起笔抄起笔记。
这两周,何子都觉得自己有如一具行尸走肉,模模糊糊地度着日子。也是这两周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原来她中他的情蛊已经那么深。和他不见面的时间越长,她的心被虫蛊折磨得就越痛,与日俱增,不灭不减。
她也知道这几天心里建的自卫层也差不多倒坍了,而这个摧毁者,恰好是她自己。
两周,其实不长,但于她而言,度日如年。也是在这两周,她想清楚了很多事。
有了孩子又怎样呢?这一点也不能妨碍她对池尘的感情;他的心里装着其他的人,又怎样呢?只要她的心里只有他就足够了;他不爱她又怎样呢?只要,她爱他就可以了。
林夕说,其实,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
何子都愿当这个登山人,即使粉身碎骨。
随着心底的迷雾越拨越清晰,何子都想要马上见到池尘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于是,周末一大早,准备好早餐,她按响了他家的门铃。她一直都是行动派。
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孩,就是那天在公园碰到的池睿小朋友。短暂的恍然过后,她扬起笑脸对着正一脸震惊看着她的小屁孩打了声招呼。
“早啊,笑笑!”
“小、小胖姐姐?”
又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何子都欣然。
“嗯,是我啊!怎么,不认识了?”
“小胖姐姐!真的是你哎!”
一声稚气的惊喜声过后,何子都怀里就冲进了一个小脑袋,看着环着她腰间肉嘟嘟的小手,她的心顿时像是充足了气的气球满足得冒泡。这样的小孩,谁会不爱呢?
何子都一手拿着保温瓶,一手摸着池睿的小脑袋,脸上散着柔和温暖的笑容,低头笑看着直往她怀里钻的池睿。
这就是池尘在玄关转弯处所看到的一幕。
阳光就这样透过门外的窗户静谧地洒在这一大一小的身上,让他霎时间眯起了眼,只觉暖气逼人,就好像那些阳光通过他们的身体正缓慢地朝他自己的心里注入,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的,也仿佛是他一直所要而不敢奢求的。他很震惊,表面却是波澜不惊。
何子都稍稍哄了哄池睿,让他放开了自己。
抬头,便是撞进一双流光缱绻的眼,那无疑是一双好看的眼,精致到无法挑剔。
“尘大哥,好久不见。想我了不?”
望着两周未见现在在他面前眨巴着眼睛十分欢脱的子都,池尘竟有些语塞,心底直冒的那股喜悦让他慢慢展开笑容。
像是约定好的一般,两人只是静静地相望,他看着她,她看着他,淡淡的笑渐渐浮在嘴角,爬上眼眶。
“爸爸!”小屁孩好像不甘心被忽视,声音有些不乐意。爸爸怎么可以这样看着小胖姐姐呢?小胖姐姐可是他的呢!想着,更是紧了紧握着子都的小手。
但小小年纪,腹黑如他,表面上虽是不乐意,心里却是早已有了小算盘,原来爸爸的女朋友就是小胖姐姐,小胖姐姐的男朋友就是爸爸!嘿嘿……
静谧中那一声脆脆的童稚声犹如切断电源的闸门,两人立刻慌乱地转移了视线。
池尘咳嗽了声将眼光放在身边的花瓶上,望着地面忙移过身子让还在门口的俩人进屋。
牵着池睿经过他身边时,何子都清楚地看到他耳尖上的红,相处那么久,当然知道这点红代表什么。她喜悦不已,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就快步走进了厨房。
还站在玄关的池尘听见那声笑,鲜有地也跟着局促地笑了。
他突然觉得,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真是好听!
早餐过后,何子都收拾碗筷,眼神不时往客厅沙发上坐着正在谈话的一大一小瞥去。
说来神奇,虽说池睿与她并无什么血缘关系,但只要看着这一大一小,她心里的感觉竟会像是那饱满了风的帆布一样,直想变成一艘小船快乐地徜徉。
这不就是她的梦么?
一想到这儿,她禁不住扬起嘴角。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何子都停下刷碗的动作,偏头看向厨房门,只见池尘正环着胸靠着门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心顿时像是漏跳了一拍。
“没什么。对了,笑笑呢?”
“呵,那小子回房间说是找什么东西要送给你。”
“这样啊。”
“你们还真是投缘。x城这么大,竟然会碰在同一个公园。看来笑笑真的很喜欢你,第一次见面就跟你说了他的小名。”
“是吗?我也很喜欢笑笑。”
何子都话说完后,就继续回身收拾流理台。但她依然能清楚感受到身后那个人的存在。
不可驳斥,对她来说,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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