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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桃的演说在县学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但后果让县丞很是苦恼。
因为有超过半数的士子当场投笔,表示自己书不读了,要跟着宋桃干事业。
以至于在短时间内,古阳县内读书人之中的流行语,都变成了,名垂千古带上我。
接到学子罢学消息的县丞,不得不再次找到宋桃,千求万拜,请她务必再来一次讲学,把已经蠢蠢欲动想要放飞自我的读书人,再重新劝回学校去。
宋桃义不容辞,再次光临县学,主题是想要成大器,必须读好书。
底下学子们听得如痴如醉,当宋桃讲完头悬梁和锥刺股之后,当天城中的三尺白绫和缝衣锥就被疯抢而光。
活活把布店老板吓得关门来报官,生怕县里的书生们集体上吊,父母官追究下来,自己这个卖出凶器的也要遭池鱼之殃。
一时之间,全县读书蔚然成风,县丞欣喜万分,只恨不得宋桃每天都去县学里给生徒们洗洗脑。
然而宋桃已经没空管这些了。
她只有一个人,算上孟陵能帮忙,也只有两个人,曹小少爷还在闹别扭,宋桃也就没把他当成个劳动力。
但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别的不说,光是梳理登科录上的人员关系,都是个很费神的功夫。
谁和谁同乡,谁和谁同姓,谁和谁的名字挨得近,犄角旮旯里的信息全被孟陵一个一个挑出来,谱系画得错综复。
宋桃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画满箭头的纸,突然无比怀念excel表格。
“就不能写得清楚一点么。”
光是看人名就已经眼花缭乱的宋桃,苦逼兮兮的和孟陵讨价还价。
孟陵对此则表示了十分的不理解。
这种关系谱在暗卫手里是人手一张,都是当宝贝一样的收着的,从来就没有人嫌过它难看。
“很清楚啊。”
孟陵拽过纸,又看了一遍,实在不明白宋桃在犯什么仇。
“锦州府的府尹是两年前调任到此处的,地方官三年一换,如果不出意外,他还要在锦州待一年,我替你打听过,那位府尹姓骆名清,平周县人,顺天三年考中明经科,当年的主考是刑部尚书辛辕。”
宋桃点头如捣蒜。
“辛辕为……”
顿了顿,孟陵生生咽下十一王三字,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关系谱。
“当年主考虽为辛辕,但判卷者还有七人,但从登科考看不出到底是谁取了这位骆府尹,也看不出这几位判卷之间的关系,但骆府尹只中了明经乙中,却在等候两年后,直接补了府尹的缺,这其中一定是有人授意的。”
明经科也有考试成绩,甲乙丙三等之后,每一等还有上中下sān_jí,骆清一个乙等中,成绩根本不出挑,要等两年才能补缺授官是很正常的,但明经出身,多半都只能先从县丞做起,运气不好的,连县丞都捞不到,只能当个副手,然后再慢慢往上熬,骆清等了两年,然后一次性就补上了府尹的缺,这其中要没有猫腻,打死孟陵都不信。
和骆清同年的举子里更有一个姓罗的,罗姓为谢姓的外家旁支,先帝时也曾风光一时,如今竟也只能来考明经科了。
可见谢氏一族也落没了。
现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位骆府尹到底是借了谁的东风,才能撞这么大的运道。
以他对薛从安的了解,这人就不是个喜欢结党营私的性子,大概骆清也走不到当朝左相待门路。
至于柳青阳,他跟薛从安的关系当年就很好,若是俩人没闹翻的话,估计也不是他。
辛辕则是个算计得太过于清楚的人精,若是他真的出手,骆清不至于才捞到一个府尹,所以大概和辛辕也没什么关系。
要说不是京城中的大官,其他官阶稍低一点的,若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一般也入不了暗卫的眼。
毕竟官员有那么多,暗卫数量有限,通常都只会盯住几个重点保护对象,至于其他的,只要没闹出什么乱子,也不会有人太过于注意。
孟陵生平第一次,觉得身份太高,有的时候竟然也是一种劣势。
宋桃眼巴巴的看着孟陵,等着他长篇大论分析完之后,给自己一个到底应该怎么走门路的结论。
然后就见对方很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现在我们拿到的东西太少,单从出身看不出什么,左不过你有状元的身份,能当上府尹,消息不至于太不灵通,应该不至于把你拒之门外,走一步算一步吧。”
宋桃绝倒。
合着你前头绕来绕去,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人背后有人,而且后台还挺硬,让我千万注意。
然后结论就是我的后台也不弱,挺直腰板不必害怕?
那我听你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啊。
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知道过程和不知道过程的根本就没区别么。
对于县丞来说,府尹属于高山仰止的水平,只有仰视敬慕的份儿,绝没有在背后议论刨人老底的可能。
宋桃也试过和县丞打探一下那位骆府尹的出身,得到的消息就是此人天赋异禀出类拔萃,年纪轻轻高中明经,得天子赏识亲口褒奖,然后就被顺理成章的安排了一个六品大官,在任上是人人交口称赞,据说当年从河州府调任时,百姓们十里相送,依依不舍,爱民如子两袖清风的牌匾送了无数,三辆马车都装不下。
夸得近乎传奇。
有的时候,夸赞得太过于夸张,要么是此人真的名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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