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卿啊?唐卿敬酒,朕自是要喝的。”承天帝掩面一饮而尽,眼中精光一闪,卫国公,朕等你半天了,你可算来了。
承天帝喝完又作势看了一眼卫国公的坐席,“唐卿,那是你家老四吧?”
“难为陛下记挂,那正是老臣的第四子唐昭。”
“朕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也是唐卿的正室夫人所出,是唐晖的同母弟弟吧。”承天帝眼中露出一丝伤感,“唐晖在时,为朕值守大华宫尽职尽责,如今想来竟如昨天的事,谁承想,他竟会···唉!”
唐劭想到早逝的爱子也是悲戚,却还劝道:“晖儿在时常向老臣感念陛下的恩德器重,可惜他福分不够,这也是他的命,陛下无须为他太过伤感。他泉下有知,必然也不想看陛下因为他感伤伤了龙体的。”
承天帝摆手,“想当年卫武烈公与太祖共起于微末,挽江山于即倒,收复了破碎的中原,这才有了大华。太祖与卫武烈公名为君臣,实则更甚兄弟,战阵之中,卫武烈公更是多次救了太祖的性命。到得世宗和仁宗两朝,文德皇后主政,孤儿寡母,也是多托赖了卫武烈公和卫忠定公主持军务才不至于让胡人有机可乘,大华才得以安稳啊。到得先帝高宗北伐时,又是卫忠定公拼死护佑,先帝才能安然而退。唐卿两朝为将,为我大华征战二十多年,劳苦功高朕一直感念在心,自是不必多说。想唐晖是你的嫡长子,研习先祖武艺战法,英年有为,假以时日必是我大华的军中栋梁,却这么早早的殁了!这,叫朕如何不感伤?莫非是朕德行不够,留不住干才?”
承天帝说得动情,听得唐劭满面红光,这是家族的荣耀啊!及至承天帝一步步说到了自己还没来得及为国立功,为家争光就早早逝去的长子,这份对比更是让唐劭悲不自禁。陛下是重情义的人,以晖儿的才干,得此明主,延续唐家荣光自不必说,可惜苍天不佑啊!军人本就是重情重义的耿直汉子,唐劭想到儿子,想到陛下话里行间对儿子的惋惜,待得承天帝最后一句话入耳,他终于忍不住跪地流涕,叩首道:“陛下圣德,是晖儿无福,老臣请陛下万万不要再如此妄自菲薄。”
唐劭的表现让承天帝一讶,他这是煽情得过头了?还是直肠子的军人好啊!他绕开桌子,走到唐劭面前,双手作势要扶起他来,“唐卿快快请起,是朕不好,不该在上元佳节提起伤心事,让唐卿伤心了。”
唐劭抹了眼泪,叩地有声,“是老臣失态了。陛下圣德,关怀体恤臣下,是臣等的福分,臣等就是万死也难报陛下万一。不说晖儿是自己病死的,有圣天子在上,卫国公府上下便是为大华粉身碎骨也是应当。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再勿为他感伤。”
“唐卿请起。”承天帝感念的拍了拍唐劭的肩膀,这回是真扶了,“卫国公府对大华,对太祖,对朕忠贞不二,朕一向是知道的。”
唐昭见自家老父去给皇上敬酒,却突然伏地痛哭,早就惊得站了起来,只是碍于君王在上他不好冒失的上前。承天帝对他招了招手,“唐昭,你过来。”
唐昭一讶,他如今才十八岁,武将世家出生却还没有什么军功,能跟着父亲出席这种宴会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万万没想到会被陛下传召到面前。陛下还知道我的名字?他心中欢喜盈天,半点不敢轻忽的走上前来,因为激动,行礼时还差点放错了手。
承天帝转回了御座,和声道:“唐昭,朕听说你去年入了禁军,在翼王手下干得不错,大比时还得了表扬是吧。”
“是。”一个字硬是让唐昭答得声音发颤。
承天帝面上含笑,心中却是有些不悦,卫国公的这个孩子看起来像模像样的,怎么这么不济事。旋即又轻轻释然,毕竟还年轻,才十八嘛。
孽子!见了陛下就这般怂包样,也不知道自己谦虚谦虚,唐劭暗暗瞪了眼唐昭,施礼道:“陛下,犬子年幼无能,都是翼王殿下的抬爱。”
承天帝笑着摇头,“唐卿何必过谦,卫国公府出的孩子必是我大华军中英才。”又玩笑道:“军中最是个凭真刀真枪真本事出头的地方,唐卿说翼王抬爱了令郎,莫非是翼王徇私,没有依律治军不成?那可不成,若果真如此,便是朕的皇兄,朕也是绝不饶过的。”
皇帝可以玩笑,可唐劭却半点不敢马虎,“陛下恕罪,翼王殿下用兵如神,治军有方,老臣绝无半点诽谤翼王殿下的意思。”唐劭这话夸张了点,但也不算太过,翼王和今上在草原待了三十年就等于是在马背上待了三十年,骑射武艺不说数一数二,但也是大华军中有数的好手,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在军中出头。要知道,军营不比别处,身份再高,没几分真本事,那也是万万压不住那些骄兵悍将的,最多得个面服心不服罢了。再说翼王的用兵之法,说“如神”是夸张了些,可这么多年学习磨练下来也颇为可取,挂帅西武的胜利就是对他将才的最好肯定。唐劭骨子里还是继承了先祖血液的军人,有一说一,尤其是在军政大事上,是绝不会为了捧承天帝的臭脚闭眼为翼王胡吹一气的。
“唐卿不必紧张,不过是朕玩笑。”承天帝笑得更开怀了些,从唐劭的话中他听出了对翼王的认可,这些年他为了让翼王府早日得到大华豪族的公允正视可是没少下功夫,总算是略有所成啊。
“唐昭,朕看好你是个好苗子,在军中好好干,若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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