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梵行蹙眉:“出去。”
吴千帆微微一笑,走出了试衣间,倚在门边四处张望一番,随口问道:“你们平时演出的时候,不是会一块儿换衣服吗?”
半晌里面嗯了一声。
“那你会单独霸占后台,把别人赶出去吗?”吴千帆逗他。
“那个是工作嘛,没办法的事情。”林梵行没好气地说。
“好啦,走吧。”他拉开试衣间的门,也不照镜子,也不和吴千帆照面,只顾闷着头往前面走。
吴千帆盯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才急忙追上去,顺手从货架上拿起一顶灰色的小毡帽,盖住他那一头乱糟糟的毛发。
林梵行常年节食,身材瘦仃仃的,宛如未发育的少年。那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略有些宽松,然而窄肩细腰,双腿修长,倒也十分好看。
吴千帆手搭在他肩膀上,故作悠闲地下楼。在一楼的珠宝区,果然看见两个戴墨镜的黑衣人正守在门口东张西望。林梵行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抓住了吴千帆的衣袖,吴千帆镇定地将自己的衣领竖起,转过身指着玻璃柜里面的钻石戒指,闲闲地问道:“挑一个?”
林梵行紧张地低下头,盯着自己脚上的运动鞋,艰难地摇摇头。吴千帆嗤地一笑,很宠爱地拍拍他的头,很用力地将他抱在怀里,嘴巴凑到林梵行的耳朵边,轻声说:“别动。”
林梵行有些尴尬,又觉得耳朵边的热气又痒又热,不觉红了脸颊,很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教你一个掩人耳目的技能,在公共场合做亲密的动作,会迫使周围的人移开视线。”吴千帆说着,搂抱着林梵行悠闲轻松地走出了贸易大楼的门。两人在外面兜了一圈,找回了自己的车子,然后悄悄驾车离开。
这次没有人再跟踪他们了。吴千帆心情很好,一边开车一边听音乐,林梵行找出一包湿巾,很卖力地擦拭自己的耳朵。擦完之后把纸巾放进口袋里,忽然朝吴千帆一笑:“吴叔叔。”
“嗯?”
“你的车上不会藏着□□吧?”林梵行笑嘻嘻地问道,他又朝后面看了一眼,见确实没有人追赶,既觉得惊喜又觉得刺激,他挥舞着拳头,高兴道:“今天真是太好玩,吴叔叔,咱们下一步去哪里?”
吴千帆沉默地看他一眼,没搭理他。
林梵行以为下一步吴千帆会带他去一个秘密据点,里面有一位n类型的人物,会给他们指点迷津,开启下一个任务地图。但是吴千帆带他去街边的小吃店里吃馄饨。
在闹哄哄的店铺里,吴千帆终于找到机会骂他了:“你这人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没想着一出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林梵行正襟危坐,因为没有地方换衣服,他还穿着那套黑裙,外衣则脱下来横陈在腿上,双腿只穿丝袜,实在太冷了。他抄起筷子慢慢地挑汤里面的小葱,夹起一堆放到吴千帆的碗里,很无辜且老实地说:“我也不想推他的,他掉到地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
吴千帆见他如此顽劣,简直有些痛心疾首:“你这话,留到法庭上说吧,你知道你那么一推,人家律师指控你故意杀人都没问题。”
林梵行吓得睁圆了眼睛:“不、不会吧。”他这才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那个姓梁的怎么样了?”
吴千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比划了一个高度,道:“阳台当时距离地面有十几米高,从那种高度摔下去,你觉得会怎样?”
林梵行被唬得脸色刷白:“他他他死了?”
吴千帆沉默不语,半晌抓起一次性筷子,往碗里划拉了一下,云淡风轻地说:“吃饭。”
这下子林梵行真的被吓坏了,他性情淳厚,在街上看见流浪的猫狗都要上前喂点面包香肠,更从未想过自己会失手杀人。呆了半晌,他低下头,只觉得很对不起梁倾城,也对不起自己。他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是我太冲动了。”
“你知道就好。”吴千帆这才有些满意,从旁边的调料盘里舀了一勺辣椒酱,同时催促林梵行:“快点吃,吃饱了我带你找地方休息。”
林梵行四肢冰凉,双目噙着一点热泪,他有气无力的尝了一口肉馄饨,宛如嚼了泥土白蜡似的没有滋味。尽管如此,他还是机械地往嘴里面扒拉饭。一碗馄饨见底后,吴千帆起身结账,又拿了两瓶运动饮料,递给林梵行。
见他神色不对,吴千帆心里暗笑,嘴上却问他:“你又哭丧着脸干什么,我好心好意地帮你,你还敢给我甩脸子看。”
林梵行心灰意冷,却还要分出心神去照顾吴千帆的情绪,他勉强含糊了几句:“我没有,”停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我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你肯帮我,我自然感激不尽,若你弃我而去,我也不会恨你。”
吴千帆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不禁气的张嘴结舌,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转身走回来,硬邦邦地说:“好啊,我不管你,你去给姓梁的抵命吧。”
他这么气势磅礴地朝林梵行吼,林梵行不气也不恼,只是很沉默地低着头,小脸白白,被冷风一吹,显出青色的血管。
吴千帆没来由地心软,于是长叹了一声,揽着他的肩膀,轻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怎么会不帮你呢。”“吴叔叔的为人你是最了解的,我做事不为钱,只为一个义字。”“你是老韩的孩子,我和老韩是多年挚友,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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