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怔了一瞬,随即慢慢地笑开了:“怎么说这个?”
“之前我那么小一只, 对高度估计不准啊。”唐侨呐呐道:“以为你大概是一米八的样子, 刚才发现你比我高出一个头呢。”
“咳, 我还挺喜欢高个子的。”唐侨微微仰着头补了一句。
帝君笑得不行, 拉着她的手在桌前落座。桌上一道紫檀茶具, 他淋杯洗茶如行云流水,叫人赏心悦目。
唐侨捧着茶杯暖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帝君微微笑着回望过来, 他的眼睛太亮了, 四目相对片刻, 唐侨觉得脸颊有点热, 不由挪开了视线。
好半晌终于想到了要紧事, 唐侨嗓子眼有点憋,犹豫片刻到底问出了口:“你是不是……给我续了命?”
帝君点头, “前些日子知你大限将至,便想着帮你一把。”
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唐侨听得颦眉:“不光是这个, 你懂我的意思的,我是说以前那些世——虽然以前我从来不信什么前世——那些……你……”
她一向嘴笨, 又没想到会这般突然地见到他, 想说的想问的都没提前打好腹稿, 此时嘴拙得不行。
帝君沉默良久,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不必挂怀,这是我曾经欠你的。”
唐侨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冷场王, 原本悬在她心口的所有疑问,所有不安与惶急,都随着他这么一句话结结实实压在心口上,一时哑口无言。
呆了好一会儿,她又问:“这是什么意思?你欠我什么了?”
适才刚被英雄救美,还一路都是公主抱,然而就这么两句话,她满心的粉红泡泡都被啪啪啪戳破了。唐侨飞快地恢复理智,眉眼也一点点沉了下来:“你害我丧命?还是我为情所困,自杀了?……总不会是你抛妻弃子喜欢上别的姑娘,我郁郁而终了吧?我死后你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最爱的还是我,然后每一世都跑来找我?”
察觉到自己一直在往感情的方面想,唐侨又换了个思路,一脸天要塌了的表情:“不会我是你哪一世的娘,你跑来报恩的吧???”
话虽这么说,她心中不停默念“千万别是这样”“千万别是这样”“千万别是这样”,我可没想把你当儿子啊……
“别胡思乱想。”帝君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唐侨没躲,神情闷闷透着一股委屈劲儿。
“前尘旧事不可说,这是天道。”他顿了顿又答:“若是你想知道,天道又许你知道,自然会有想起来的一天。”
说了跟没说一样,唐侨想要的答案没求到,反而被丢给个这么虚无缥缈的解释,她自然不甘心:“那你能说什么?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咱们信息不对等怎么谈恋爱!”
话一出口她就傻了眼,好在帝君脸上并无异色,唐侨忙安慰自己:他是古人,一定不懂“谈恋爱”这词是什么意思。
帝君静默片刻,忽然把右手伸到她面前,唐侨一眼就瞧见他的小指尾部系着一根极细极细的红线。帝君轻描淡写落下一个惊天霹雳:“你我曾做过一世的夫妻。”
“哎?”唐侨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我的红线呢?在哪根指头上?”
“千年前的旧事了。”帝君浅笑着否认:“你这一世的姻缘不在我身上,红线早就断掉了。”
一根红线有两端,无论良缘还是孽缘,都该连在两人身上。可自他成仙后这根红线就断掉了,只剩一个红色的线圈还缠在小指上。
他低低开口:“你的良缘在别处,我只是你此生的万千过客之一。”说这句话的时候,帝君一瞬不瞬看着唐侨的反应,保准连她睫毛的颤动都没漏掉。他心有千千结,无人能解,也不知自己想看她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会满意。
唐侨一颗心慢慢往下沉,闷闷地扭过脸不看他,哼了一声:“听不懂你说什么。”
帝君默然片刻,将先前一人一鸟的相处都在脑中飞快地过了一遍记忆,她此时闷闷不乐的表情反倒让帝君心中升起些许的欢喜来。
他将多年未解的心事搁至一边,又在她身边坐下,微微笑说:“这世间缘法也并非全是天定。前尘往事不可说,我也不愿以此束缚你,一切唯心而已。”
唐侨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承认自己悟性不够。她扭回头认真打量帝君,说的话也一本正经:“我知道你们这些个修道之人说话做事都喜欢留一线,怎么玄乎怎么说。可我不是。我脑子不好使,也猜不明白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白白告诉我,现在红线没连着你我,我的良缘又在别处,我就不能喜欢你么?如果我喜欢你又会怎样?会被雷劈?”
无论转世多少回,她还是如此坦荡,倒显得他温吞又拖沓了。帝君失笑:“不会,如今仙界解了禁,支持自由恋爱。”
“那不就结了?咱们只管当下就行。”唐侨笑弯了眼:“既然前尘往事天道不让说,等我什么时候了解了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咱们再谈以前。”
帝君高深莫测地蹦出两字:“依你。”
含蓄地跟男神表了个白,虽然对方没给正面回应,唐侨还是捂着脸傻笑了一晚上,心头沉甸甸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幢屋舍虽是帝君的仙居,然出于私心,他屋子里只有这么一张床。红木雕花大床,上头镂刻的花鸟种类太多了,唐侨哪样也认不出来,只觉得铺了几层床垫软软的挺舒服的。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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