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其中若有阴谋,这千苍一个城的海运商会,究竟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呢?
慕长云对此并不清楚。
如今唯有应邀前去一探了。
翌日午后,慕长云坐着马车与池天蕴一道往谢朔府上驶去。
原本慕长云没打算带着池天蕴,这家伙聒噪不说,还总以惹自己变脸为乐,这次来了千苍就没停止过嘲笑他。
偏偏这家伙一听说是那个很可疑的谢朔发来的请帖,立刻感到有趣地要求同去,若不答应就要去找他两个妹妹谈谈“人生理想风花雪月”,慕长云当时的脸色只差一分就能扑上去掐死他了,简直不能更糟心。
终于到达目的地时,慕长云着实松了口气,即使是这短短的马车路途上,这货依然没放弃找机会聒噪。
只是刚下车,前去敲门的慕江便一脸严肃地走了回来:“公子,这谢家不对劲,大门虚掩,无人应声。”
谢朔的府宅占地不大,位于千苍城的西北角,地处略荒凉,周围人家不多,也没有什么商铺。
初秋午后的阳光照到这里,没有任何温暖的感觉,静谧的四周与同样静谧的宅院,加上虚掩无人的大门,池天蕴只觉得从脚底带起一股凉气:“喂,我说,不会有啥问题吧。”
“……”慕长云觉得今天肯定是不宜出门的,不然怎么能在糟心了一路之后,发现还有更糟心的等着呢。面前这情况,明晃晃地昭示着“有阴谋”三个大字,真想立刻掉头回家当做自己从没来过。
叹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往谢宅走去。不说这一路上横穿千苍城,慕江驾车不少人见到,必然知道是他出行,到时若是这里真出了什么事,府衙肯定能找到他头上,光是挑着他应邀的这天摆出这状况,也知道八成是冲着他慕长云来的,躲避不是他的风格。所幸带出来的两人,慕江是他的护卫,功夫自然不在话下,池天蕴即使为人不靠谱,但武力值绝对是靠谱的,加上自己三人,危险估计是不会有的。
边走边预想着可能的情况,若是人去屋空,那是最好的,不管是谢朔自己走了还是来了什么人把他带走的,暂时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他可以直接回家;若是谢朔自家仆役懈怠而出了什么疏漏,自己这么进门也并没太多失礼,只当普通应邀便如何还如何便是;若是最坏的情况么……
看着进门不远处倒在地上生气全无的仆役,慕长云额角略抽痛。
“池兄,可否劳驾去趟府衙,报官?这情况怕是没法善了了。”
“慕长云,说过多少次了,喊小爷的字!话说,这情况你让小爷我撇下你去报官?换你你肯么?”
“……静言兄,并不是怕你有危险,只是若有什么情况,官府来人也好有个照应。”
“……你怕人栽赃?”池天蕴看看周围这环境,感觉确实是有口难辩的状况,“小爷好歹是桦芸城池家的嫡子身份,跟你进去才更合适,慕江是你的护卫,去官府报信更恰当。”
闻言,慕长云也知自己一时情急思虑未周,只是略一沉吟,便嘱咐慕江速去。
慕江虽欲护卫自家公子身边,但他也听到了刚才公子与池公子的对话,明白三人中唯有自己前去方可,只得应诺而去。
“走吧。”死去的仆役似乎是在朝着大门外奔逃时死去的,外观上看不到什么致命的伤口,周围也没有什么血迹。谨慎起见,掏出自家管家亲手做的特制避毒丹吞下,也给了池天蕴一粒,慕长云手持未出鞘的长剑,轻轻用剑柄推开同样虚掩的正院第二道门。
门内的景象让慕长云勃然变色。
即使自幼习武功夫超群,即使继承家业见多识广,慕长云自认只是个普通百姓,对于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打打杀杀从未关注过,更没见识过。如今突然被迫“长见识”,还一下子长那么多“见识”,这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一地尸体。
从慕长云身后探出头来的池天蕴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脸色发白。
一时无言。
阴风飒飒吹过,吹得人从骨子里冷出来。
“走,出去。”慕长云呆滞了一会儿,当机立断转身离去,抬步不忘拉走已经浑身僵直的池天蕴。
“呕……”池天蕴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扶着马车吐了,一抬头又看到谢宅那阴沉的大门,果断弯腰,继续吐。
明明一点血腥味都没有,他们看到的那些尸体也没有血流满地的惨状,但一回忆印脑海里的情形,就让人浑身发冷。
慕长云在一边无言地抱着剑靠着车,面色苍白,似在沉思又似在发呆。
等池天蕴终于缓过来,刚打算说什么,远远的一队官差跟着慕江朝这里奔来。
慕长云回神,慕江恰好走到他身边,“公子,幸未辱命。”
“慕公子,您这是?”骑着马奔来的领队是城领身边的书记官,慕宅被袭那次,便是他出面负责的,与慕家也算关系融洽,只是这次他也顾不得寒暄了,“听慕护卫说,这是出人命了?”
“确实。”慕长云对书记官略施一礼,继续道,“吾与友人今日应邀来谢会长府上拜会,慕江敲门后发现大门虚掩,无人应声,吾等便觉不对,进门探查时见到仆役的尸首,吾便着慕江去府衙报讯了。之后吾与友人在次门处看了院内情形,略停留便出来了。”慕长云说的缓慢,一边引着书记官避开池天蕴留在马车旁的秽物。
“这正院内是何情形?”书记官看了眼地上,便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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