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敌与对手(下)
就伊万诺夫看来,陆锋只是一个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这个叫陆锋的小子是陈长安在非洲发生意外时捡回来的,陆锋的父母在一次非洲部落间的战乱中死去。
明明卖给非洲部落枪支的人是陈长安,明明是那些枪支杀害了陆锋的父母,可陆锋最后还是跟着陈长安走了。
伊万诺夫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陈长安要把陆锋带走,或许是因为那场战乱里,陈长安的弟弟也死了,而陆锋又看起来很像是他弟弟小时候的样子。
伊万诺夫第一次见到陆锋的时候,是在一个军火贩子内部的会议上。
当时的陈长安因为身上受了伤在家里养了一年才出来,再出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个十岁出头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小子,那小子就像是一条忠诚的狗一样跟在陈长安的身边,低着脑袋,默不吭声。
没有人特别留意到那个叫陆锋的少年,直到席间有人对陈长安出言不逊的时候,那小子从怀里拔出枪来对着那家伙的脑袋就是一枪,而那小时候陆锋也仅仅是跟在陈长安身边一年而已。
没有愤怒,没有复仇,只有满满的忠诚和藏在眼底的疯狂,而这份无怨无悔的忠诚和疯狂,也让陆锋成为了陈长安指定的接班人。
“当年在非洲的时候,陈长安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身上也中了子弹,这些年以来他渐渐把手头上的生意交给了你,就意味着他早晚会因为身体原因而把位子让给你。”
伊万诺夫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他朝陆锋的方向吐出一口白烟,冷冷笑着,“你是为了什么,这么急不可耐地要篡夺他的位子。”
“这和你无关,伊万诺夫。”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的像是一个机器人。
“他真的死了吗,陈长安,那个像老狐狸一样狡猾的男人真的死了吗?”伊万诺夫的目光紧紧逼着陆锋,就像是要剖开对方的胸膛看一看,陆锋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伴随着伊万诺夫的逼问,陆锋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我和你没有任何谈话的余地。”
陆锋身后的几个保镖纷纷作势要把枪拔出来,伊万诺夫啧了一声,戴着鸽子血一样红宝石戒指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放轻松,你要知道我如果死在了这里,对你来讲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伊万诺夫抽着雪茄慢慢朝陆锋走了过去。
在错身而过时停顿了下来,看着对方好似刀锋削过一样棱角分明的侧脸,他轻声笑着,语气笃定:“你舍不得杀死陈长安。”
没有再看陆峰一眼,伊万诺夫大步离开了这昏暗的房间,他可以感觉到陆锋投射在他身上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神。
伊万诺夫嘲讽似的扬了扬嘴角,被他说中了?
陈长安啊陈长安,你这只老狐狸到底在哪里,要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对付,我当初就应该找机会把你上了。
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伊万诺夫将剩下的雪茄丢在了地上用脚踩灭,忽明忽暗的点点火光,最终归于死寂。
第七章 疯狂的背叛者
这世界上最冷酷残忍的男人,一定是叫陈长安。
要如何让一个人遭受到最残酷的刑罚,那就是摧毁一个人心里最珍惜的美好。
陈长安当然知道陆锋最珍惜的是什么,也知道亲手杀死陆锋不会带给这个背叛者最痛苦的结局。
他选择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在陆锋的面前。
一晚又一晚,不停地在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名为陈长安的男人,慵懒地趴在阳台上向他挥着手。
他以为这个男人终于肯接受他了,可那温暖笑容的背后却是极致的残忍。
天堂和地狱,真的只有一条线而已。
昏暗的房间里流淌着舒缓而华美的夜曲,空灵的女低音在点唱机中伴随着大提琴低吟浅唱,悠扬而飘逸。
一缕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在房间里洒落,身穿黑色西装的冷峻男人在月光下用他那干净而又修-长的十指弹奏着钢琴。
陆锋闭着眼睛好似沉浸在了音乐之中,这是陈长安最喜欢听的钢琴曲,他从第一天跟随在那个男人身边就不停地练习,只因为这是陈长安最爱的音乐。
“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男人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如同深渊般深邃不见底的黑色眼瞳,他往屋子里的一把摇椅望了过去,那里空空如也,他却看着椅子笑了起来。
那是陈长安生前经常坐着的椅子,那个男人并未离开他,仿佛一直还在那里闭着眼睛静静地听他弹奏。
“长安,好听吗?”
陆锋自言自语着,一边轻轻哼了起来。
他从钢琴旁站了起来,点唱机中的歌声仍然飘荡在昏暗的屋子里,凉风吹起窗帘,一缕缕月光涌入到了房间里,照亮了房间的半面墙壁。
在那半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人的绘画。
在一幅画上,是一个抽着雪茄手里拿着酒杯的男人正坐在一把摇椅上,低垂的眼眸仿佛若有所思;
在旁边的另外一幅画上,画上的男人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张黑色的大床上,男人微皱着眉头似乎睡得不安稳,略显苍白的身体上有着情爱过后的红色斑点,被黑色绸缎铺满的大床就像一个旋窝,仿佛要把那苍白的男人卷入其中。
一幅又一幅,房间里挂满了画,画里的男人都有着同一张脸。
画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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