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伦接过早餐,大口咀嚼:“没什么,只是有点兴奋过头。”他急忙否认。开什么玩笑,当然不能说实话。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梦了一晚上沉默寡言的奥利维特,以及他变的狼。
“那我可不管你了?邻居太太约了我去逛街,你能把剩下的垃圾全部处理掉吗?”凯瑟琳依然有些不确定。
艾德伦单手晃晃铁钳,示意没有问题:“完全没有问题,我保证。好好享受你的周末。”
凯瑟琳抱着他的脑袋,在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接着揣上她的小钱包,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艾德伦没有像他保证的那样“完全没有问题”,实际上,他一整天都有些恹恹的。他的脑子被各种造型的黑狼占满了,何况他还打了一整天的哈欠,显得更加没有精神。
晚餐时亚历克偷偷夹走他碗里的对虾,他都没发觉。这简直太反常了。
“不舒服就早点休息。”费莫森建议。
“你该听你父亲的话。”凯瑟琳表示同意,她今天的收获不少,相比大儿子,她的心情要好太多了。
“好吧。”艾德伦没有反对,他确实需要休息。吃完晚饭他就回到房间,准备早点睡一觉。
坐在床沿,再一次看见那个雕花的木头盒子。
“这是个神奇的盒子,往里面放进东西看看?”
他想起最初拿到盒子时,里面塞着的那张纸条。神使鬼差的,他又打开了盖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在脑子开始思考前,他的手已经动了起来。潜意识里就是想这么做。
他把狼雕像取出,换成了另一件东西。依旧是奥利维特送的礼物,一条穿着颗尖牙的手工编制项链。那是四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奥利维特送的见面礼。看样式,当时或许准备送女孩子。
睡意很快袭来,上下眼皮控制不住地在打架。失去意识前,艾德伦想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不会再做那样的梦了吧。
视线跟随着地板上一直在打滚的人影转了很久,艾德伦意识到,自己又做梦了。
慢慢靠近那个家伙,仔细分辨他的脸。不敢相信,居然梦见了很多年前,还是孩童时期的奥利维特。稚气的小脸因为痛苦扭作一团,但是富有特色的五官,还是让他轻而易举地分辨出来。
小奥利维特一直捂着他的嘴巴,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闷哼声,从地板的这头滚到那头,白色的t恤沾满了灰尘,看起来狼狈极了。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有大人出现在门口,发现了这个可怜的,正牙疼的小男孩。
他一个箭步冲到小男孩身边,把他抱起,放在沙发上,为他盖上毛毯,并试探性摸了摸他的额头,与此同时,还腾出一只手,拨打了几个电话。
不久后,背着急救箱的医生赶来了,同时出现的还有其他几个大人。
人们围在小男孩的身边,眼中流露出紧张又期待的神色,虽然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但是似乎对小奥利维特的病情并不非常在意,仿佛这病得的理所当然。
艾德伦凑得近些,依稀可以听见他们之间的交谈。
“终于换牙了。”
“要长大了呢,小奥利。”
“他疼得会不会太久了一点?”
“别担心,这是正常现象,很快会好起来的。”
医生边替小奥利维特拔牙,边说着一些艾德伦完全无法理解的话:“犬齿换下来就会迎来第一次变身,奥利的换牙期来的有点晚,狼形可能会持续相当长时间,如果有任何情况,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变身?狼形?这是接着昨天的梦在往下做吗?艾德伦相当费解。
客厅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直到一颗乳白色的尖牙被丢在不锈钢托盘上,哐啷当的撞击声中,整个世界像是突然被按了静止键,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所有人都盯着奥利维特。他们把他围在中间,艾德伦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想挤进去看看,但是没能做到这一点。
终于,静止的一切被一声微弱的类似小狗的呜嘤声打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将包裹着奥利维特的毛毯举起来,里面——是一只巴掌大的,毛发稀疏的小狗(狼?)。人们轮流去逗弄它,直到它被一个年长的老妇人抱上楼。
“够了,他需要休息。”老妇人训斥着,言语里透露着掩不住的喜悦。
艾德伦坐在原本躺着小奥利维特的地方,但是现在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艾德伦无法接受。
就算这是梦,也是他见过最离奇的梦。他盯着茶几——那里放着不锈钢托盘,带着血的犬牙静静躺在托盘里。
如同之前那个梦境,面前的空气再次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模糊中,犬牙被人从托盘里取出,又被放在了玻璃罐里,血迹渐渐干涸,渗进表面凹凸不平的缝隙,那颗犬牙静静躺在玻璃罐底,直到一只修长的,小麦色的手将它拾起。
那是明显长大许多的奥利维特,眉宇间带着尚未褪去的稚嫩,没有了牙疼时的狼狈,t恤也熨得整齐干净。他取出尖牙,小心抹去了上面的灰渍,开始用各种工具打磨。
他的神情如此认真,仿佛手中的东西价值连/城。午后阳光洒落在他深黑色的碎发上,睫毛上的光点上下窜动,汗水顺着鼻尖划下,滴落在手背上。
傍晚时他终于完成了手中的工作——一条黑色的编制项链。乳白色的尖牙穿在中间,周围点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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