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幽季不屑于领这个情,至于苏管,他是不敢不领这个情,谁让他是祝傥一手带起来的呢,害人事他占三分,助人事他再占七分。
真若不慎东窗事发,祝傥纵使保不了他,也还能拼着留他这心腹一命。
「你说的……可以忘了幽季的那种药。」
「你终于下定决心了?」
一句话未毕却见祝傥忽然蹲在了门口,抱住了怀里这把剑,掩面痛哭起来,「苏管……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太痛苦了,我要疯了……我好想他……」
苏管默不作声的回屋去,将那朱漆锦盒拿了过来,话音戏谑,像是这么多年终于得见他这昔日旧主彻底惨败一回,「你可别后悔。」
他抓起药来一仰而尽,怕是多在手头拿片刻就又能立时改了主意,此刻吞了药,便死也不肯松手的抱着那把剑,在门口蹲好了,空睁着眼茫然痴傻的流着泪。
也是,这么多年,甚么尔虞我诈大风大浪没跟着他瞧见过,就没见过他能有这副破败模样。
心头刚是一声微叹,又见他忽然起了身,单手伸进自己喉咙里拼命抠挖着,眼瞅着便要再吐出来。
苏管无语,他是谁,他是炼药小行家,若是炼的是立时叫你魂飞魄散的药丸,就不会多留你片刻活头,此刻这药丸吞都吞进去,立时融化好了,你再吐能吐出个甚么来?
吐出腔心血染遍了这片白茫茫的大地,也染不进人家北烛帝君的心里头去。
那时候苏管看他这副样子真忍不住想戏弄他——若是北烛帝君在此,真能得见这此情此景,定然要摆出一份十足十厌恶的模样,然后恶声恶气道,「祝傥,你快收收,你血太脏了,别染了人家白雪清净。」
尔后祝傥定然也无法再惺惺作态,气的自呕都能被他呕死。
这么想着苏管又忍不住看了眼外面的茫然天地雪,真无怪他脑子里能浮出这等场景来,他是真见识过,一个人的血可以流那么多。
鲜血流干净后便流的是自己的元身之血了——北烛帝君,真身烛龙之子,血呈幽碧,一滴一成珠。
珍珠都没那么圆润光滑之感,一滴下去便能造福一方百姓,一身血放尽了,人间得个几百年风调雨顺盛世太平都不是甚么难事。
那药丸内里用的就是当初浊灭池旁北烛帝君的鲜血,当时那血铺了满地,都厚的能结痂了。苏管清理的时候听了祝傥的话,取了最上一层还最新鲜最幽绿的,偷偷藏起来了。这药一制出来,能不叫你忘前尘旧事,却偏偏只模糊了这血脉中的那一人只影。
天帝当时还说了,北烛死了但他的血不能浪费,遍洒人间去换几年安定吧。
祝傥暗地里也说了——幽季的真神之血你务必尽数给我收回来,人间的太平我来负责,你只负责将他的真神之血尽数采集回来,敢少了一滴,我唯你试问,你可是懂?!
懂懂懂,怎生不敢懂,一家老小性命全捏在您一人手里头,当初跟了你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只有身子是能向着仙界的,心得向着北烛帝君。
甚么事都是北烛帝君怎样怎样……
当初既然如此,你做甚么还费尽心机的杀了他。
如今眼见着他这副神色又悔的要命,苏管只好安抚的上前去拍拍他,「许不定我也有失手的时候,保不准,你哪天就又能忆起来了呢。」
祝傥闻言怒目瞪他,眼里似能喷出火来,也不知是恨得还是怨的。
真是,苏管也愤愤的甩甩袖子,药是你要吃的,当初还是你求着我要我炼的,我区区一个只起中间作用毫不起眼的小仙吏,这么多年也算是被你们这两位大神坑的不惨。
第5章 五。
祝傥来此陲城本是为了寻一厉妖,当然,也不全然是为了收妖的事情。
故而眼瞧着星盘不在,更是难寻其踪,倒是有点后悔早晨自己走那么急做甚么。
他昨夜自打一抱着了季清流后,就再没肯撒手。
起先几次这孽障还同自己玩的很欢,後来越来越精力不济,好似也昏过去了几次。
祝傥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因这妖或许就是专擅此门中事,所以诱的自己神魂颠倒,脑子里也一味的只想着攀附这欢愉尽头,虽有心怜之意,可奈何就是停不下来。
委实停不下来了。
一遍遍同那肌肤紧密贴合着,听他迷蒙中的轻声呜咽,或者是不可自抑的颤抖,祝傥也不知怎了,总愿将他的发给他尽数拢在脑后,露出那一张干干净净的脸来。
季清流要是醒着,便能知道祝傥盯他那架势简直是要盯出个花来,就好似是要盯出来他是不是幽季本人一样。
不是,怎么可能是呢,北烛帝君幽季,当年可是被您亲自发号施令,赐罪在浊灭台前。
现在这个季清流是谁呢,在你这法眼里头,不过就是一只『蛇妖』罢了吧。
蛇嚒,这种东西不就专擅淫。靡之事么,如此想来,这妖对此事如此驾轻就熟……也是应该。
其实在近清晨的时候季清流曾自昏迷中醒来一次,那时候祝傥正轻轻抚摸着他腰侧,细细的感受着这人肌肤给自己带来的熟悉之感,牢牢嵌在他内里的物什也还未动,抬眸见他实在倦色难掩,也不知怎地,明明一颗心肠已冷了好多年了,却偏偏看着看着就泛□□怜惜之意,多半还是因了这人给他的这种熟悉悸动有关——传自于心底,交缠于彼此口舌呼吸,一吞一吐一吸一纳之间,皆是令他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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