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过神儿来,白色t恤的肩膀上已经多了一块不那么明显但也挺够恶心人的油印子。
方申嗷的一嗓子就扑过去抓汪洋,他对衣服可是有洁癖的,“我看你小子今天是糖吃太多,腻的不想活了,来你过来,哥哥今儿把你这一嘴的犬齿全给你拔了,看你能猎上谁!”
汪洋蹿了几蹿也没躲过去,一是穿着人字拖跑不起来,二是脖子上挂两双鞋太碍事儿,三是方申好像真的练过。
汪洋脑袋被方申拧在胳膊下边儿快窒息了,一边儿挣扎一边儿还在脑子里估算要是没有人字拖和脖子上的鞋,正常情况下他能不能躲的开方申刚才这一下儿。
最后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少了视觉嗅觉就突然异常灵敏起来,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儿,方申不出汗吗?怎么没汗味儿,身上还挺香。是喷了香水吗?比他们班女同学喷的香水要好闻多了啊,感觉像是什么木头的香味儿。
“嘿,你还真把自己当猎犬使啊?闻什么呢?”方申被汪洋扒着他胳膊使劲儿闻的样子逗乐了,松开他问。
汪洋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活动了一下脖子,勒的还挺疼的,“没,你喷香水吗?”
方申伸出手在汪洋脖子搓了一把,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说:“得是有多黑,这么大劲儿都没勒出一点儿红。”说完把摸过汪洋脖子的手指又在汪洋衣服上蹭了蹭,“我不喷香水,我鼻子太灵了,喷那玩意儿我得把自己熏死。”
“那你身上是什么味儿啊,挺香的。”汪洋凑近方申又闻了闻,刚才那股淡淡的香味儿竟然又没了,他愣了一下,闻错了?该不会被勒出幻觉了吧?
方申看着汪洋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笑着说:“你去当喜剧演员吧。”
“啊?”汪洋有点儿懵。
“你脸部肌肉这么活泼,不去当喜剧演员可惜了。”方申拍拍他的肩膀,往前走。
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说:“那个香味儿是我之前手腕上戴的沉香手串儿的味儿。”说着抬起手腕儿自己闻了一下,眼神暗了下来,脚下步子比刚才快了不少。
方申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被看出来的。走路也不晃了,说话也不拐着弯儿带着奇奇怪怪的梗了,整个人正常的很不正常。
汪洋默默的跟上他,琢磨着怎么这个人心情波动起伏这么大,还这么毫无预兆的。快三十了还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用汪洋他妈的话说这叫不懂人事儿。
可汪洋觉得方申不是不懂,他好像是根本懒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想起早上自我介绍的时候,如果他不突然打岔问那一句,就看方申当时那一脸的不耐烦,方申绝对会呲儿许老师一顿。
至于他为什么要圆这个场,汪洋自己也没想明白。当时只是不想让气氛突然变的那么尴尬,谁知道方申最后会来那么一句。
“爱好男。”汪洋想起这句话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从初中发现自己跟别的男孩儿不太一样的那一刻起,他就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个秘密,不敢有一刻放松。连朋友都不敢多交,生怕一个没忍住就说秃噜嘴了。谁知道终于还是让人发现了,还这么轻易就发现了。
他看了一眼方申笔直挺拔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被发现了秘密的羞恼,夹杂着遇到同类的好奇,甚至还有终于不用时刻保持警惕的放松,种种情绪撕扯着他忍不住的想靠近方申,又忍不住提醒自己应该躲开才对。
方申感受到身后一直有一道目光灼灼的跟着他,可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突然没有逗汪洋的心情了。
闻到手腕上残留的香味儿,让他很心烦。
戴了多少年呢?有七年了吧。方申皱着眉,越是不想去想,回忆越是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认识丁一的时候,他只比汪洋现在大一点儿。
刚上了大学,终于离开了家,离开了爱念叨的方卯,他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充满热情,每天都像打了鸡血的野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也就是那时候,他在一个gay吧认识了丁一。
成熟自信,温润细腻。这是他对丁一的第一印象。
那时候的丁一,年纪轻轻就在父母的资助下开了律师事务所,没有经历什么艰苦的奋斗,也没有遭遇过什么社会的无情,比起其他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少了很多年轻人特有的戾气和莽撞,显得格外成熟自信。他的个性谦和,十分的平易近人,一点儿也没有别的富二代不可一世的傲慢自大。
跟人相处的时候丁一周身都流淌着一种妥帖温柔却又不容忽视的气场,让人很容易就能被他所吸引。
方申几乎是不自觉的就开始跟着丁一转。人生头一回他既强烈的想要征服一个人,又矛盾的想要被那个人驯服。
“你啊,以后也要学着沉稳点儿。”这是丁一给方申带上那串沉香的时候说的话。
那天方申因为公开承认自己是gay,被大学同学骂变态,打了起来,进了派出所。
丁一去派出所接他的时候给方申戴上了那串沉香,轻轻的亲吻了他擦破了皮的额头。
那是他们开始恋爱的日子,也是他失去父母的日子。
当时他天真的认为,丁一是来拯救他的。
打那以后那串沉香他就一直戴着,一直到上个月,丁一结婚。
“哎,方申!”牛辰的声音把方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方申甩了甩头,有什么可想的呢,丁一已经结婚了。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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