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冲击波从地面传来,将杜词震得从泥坑里蹦了一下,抬头看,只见一团火焰从西面地面黑暗升腾而出,浩大,辉煌,膨胀着,扩散着,火焰翻腾,炽烈,几乎将整个天空都弥漫了。
杜词耳鸣,心悸,短时间失能,只能傻乎乎地看着,这种近距离地观赏感觉,远比昨天夜里数百米外的炮击要强烈得多。
他看见,好多正在增援过去的鬼子士兵,都被剧烈爆炸炸飞,惨叫的呻吟都没有,就炸碎了。
更多的奔驰过去的鬼子,哀鸣着在地上翻滚。叫嚣。
杜词观赏着,长长出了一口气,马上整理了衣服,从河沟里跳起来,向侧翼的方向冲去。不远处,一个鬼子士兵在地上痛苦地哼唧着,他立刻上前:“你受伤了?”
鬼子伤兵咒骂着,带着哭腔:“我胳膊断了,该死的弹片。”
殉爆的炮弹弹片飞出几十米远,是正常的。
杜词立刻将他身边的步枪抢过来,挂在脖子上,手雷什么的也抢走,“我背你。”
杜词将他抓起来,甩到背上,背着就跑,方向是日军炮兵阵地上。
炸掉弹药库,已经是他的最大限度,一个人战斗,没有帮手,是很危险的,他虽然喜欢单干,那也是面对低级、小单位对手,这种大兵团级别的鬼子精锐,你能一个人偷袭吗?
他知道,现在百分百暴露了,弹药库的鬼子大尉到了战地医院一碰面就会明白,也会立刻通知所有部队缉捕他,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往敌人炮兵部队中潜伏进入,根据灯下黑的理论,现在,在敌人中间混杂才是最安全的,当然,最终的渠道是,逃出敌人阵地,在黎明之前。
不过,在受惊的鬼子阵地上很难潜伏!
杜词知道,如果是昨天夜里,潜伏在鬼子中间,非常容易,因为有上千名敢死队在西面突击,有数千人,甚至更多人从东面增援,吸引了敌人注意力,再说,敌人炮兵阵地上还未遭遇过大规模突袭,肯定麻痹,今天夜里,鬼子一定机灵得很。
杜词非常着急,走了一段路程,将鬼子伤兵放在地上等着,避免胡乱闯荡,果然,周围有鬼子冷不丁逼迫过来:“口令!”
杜词马上回答了,鬼子的刺刀已经贴着脊梁戳过来,“乱跑什么?你哪一个部队的?”
杜词赶紧说是守卫弹药库的巡逻队,弹药库爆炸了,战友受伤。“我们要到战地医院去,他胳膊断了。”
“八嘎,你长眼睛了没有?战地医院在南面,你被支那人吓傻了?”三个鬼子步兵怒喝着。
杜词赶紧道谢,马上背着鬼子伤兵就走。
“站住,”鬼子用手电筒反复照射扫描,确认了杜词和伤兵的身份,这才放行。
此时,更大的问题来了,敌人炮兵阵地受到爆炸震撼,纷纷停止射击,夜幕下,所有日军炮兵保护部队都警觉起来,没有了炮声,日军监听和侦测行动都准确了许多!
杜词当然不能回去,他稍微南下了一段距离,马上背着伤兵改变方向,朝敌人的一个大队指挥所奔去。
白天,他跟随收尸队在鬼子人群里混迹,已经注意观察过,傍晚,跟惠子厮混,跟鬼子收尸队吃饭闲聊,又了解了不少内幕,现在,他直奔一个大队指挥部。
“站住,口令!”黑暗中,鬼子豺狼一样嚎叫着,冒出来,刺刀幽灵一样进抵他的胸膛。
杜词回答了。
“回去,不许乱动,这是上级的命令!”鬼子大声呵斥。
“我要找大队长阁下汇报,我们发现了敌人袭击,敌人袭击。”杜词焦急地说。
“胡说,我们守卫这么严密,哪里有敌人来?不可能有敌人袭击,一定是你们自己……”鬼子哨兵就是不放行。
杜词机智地说:“敌人使用无,空降袭击了我们,现在,还可能有更多的敌人袭击过来。”
“什么伞?滑翔伞?”鬼子哨兵懵逼了。
杜词趁机渲染一番,比划着。
“快去,走,去报告指挥官!”鬼子哨兵急忙帮助杜词,这个滑翔伞袭击的招数太阴险了,超出了哨兵的理解范围,所以,必须报告指挥官。
“什么是无?难怪敌人炸了我们的弹药库,八嘎,支那人简直是无赖!”哨兵说着,干脆替杜词背伤兵。
一路小跑,有人领路当然方便了,而且,是负责地面警戒的陆军步兵,相互之间都很熟悉,杜词风驰电掣到了鬼子一个大队指挥部。
“军官阁下……”杜词在指挥所门外遇见了一群鬼子官兵,为首的正是一个大队长,还用望远镜观察着,此时,至少十部探照灯扫描着弹药库的方向,那儿爆炸以后的残迹引起大火,将天空烧红了。
“我是渡边中佐!”那军官粗鲁地吼道。
“渡边中佐阁下,我们发现支那人,不,可能有支那人,还有苏联人,美国人,他们使用无潜伏过来,无声无息,偷袭了弹药库,打死了我们好多人,请求您派兵增援!”杜词带着哭腔焦急地说。
“什么?你再说一遍?”鬼子中佐怒斥。
杜词又讲了一遍。
鬼子中佐一脚踹过来,将杜词踹了一个跟头:“八嘎,胡说八道,哪里可能?美国人和苏联人会明目张胆帮助支那人?胆小鬼。”
杜词装傻,带着委屈讲述了,他们如何发现一片树叶突然从天空中飞过,接着,身边就出现了敌人,他在撒尿,所以,距离弹药库较远,因为巡逻队要绕远嘛,是他偶尔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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