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设想过自己的一万种死法,是的,自从被日本人抓来后就一直在设想。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我会被我的敌人中国士兵同时也是我的同胞给一枪打死?是不是我又会因为战前怯战而被我毫无人性的日本长官咒骂而死?又或者我会因为过于思念家乡而在某个夜晚孤独的灵魂出窍飞回家乡台湾?我实在是搞不懂我会怎么迎接死亡,所以在没搞清楚怎么死才算最有价值之前,我还是决定姑且苟且偷生着吧。
湘西会战也被称之为雪峰山会战,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中的最后一次大型战役,同时也是我所参加的最后一场战役。我们,或者说日本军此战的目的是争夺芷江空军基地,所以日本方面的上层又称其为“芷江作战”。
虽然我将要说的与我这个小人物无关,但是为了让大家充分理解这场战争的惨烈与重要程度,我还是做一些类似于报告文学的东西,这样更加方便大家直观的感受。
雪峰山会战开始于民国三十四年四月九日,结束于六月七日。与其说是敌军(中**队)战斗力强,倒不如说是我方(日军)败的快。虽然双方直接参战的总兵力达28万余,战线绵延200多公里,但是中**队在王耀武的指挥下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日本人的部队被歼灭了三万余人,不过这三万人里也包含着同我一块儿被日军从台湾抓来的壮丁。不过我们这些壮丁们的命运却比有比战死更加悲惨的。先姑且不论是为日本人战死这件事,光是走在大街上,我们都得抵着头,谁叫我们是人人喊打的卖国贼呢?哦,不,其实这样说也并不准确,因为我们身披着日军的狗袍,是以可能寻常大众更本就没把我们当此他们的同胞,再加上我们操着彼岸人谁也听不懂的口音,兴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对于他们我们就是“外来的侵略者”。
身为一名中国人,时刻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两边不讨好,这与我们在日本军营所见到的朝鲜人一样,我们都是同类,只不过朝鲜人把枪头对准的是他们国家的朋友,而我们把枪头对准的是自己的朋友······
在这里我也不想再提一些两兄弟在不同阵营的事情了,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我们唯一所能够做的就只有杀死更多的人,以此来让自己变的更残忍,来让自己对杀人更麻木,这样遇到亲人也许就能毫不犹豫的开枪了。我们一直这样想着,也一直这样做着,不过很可惜这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我们仍然抱着活下去的信念,这也是我们所唯一能够奢望的,因为奢望其他在生死面前似乎都变的毫无意义。
剥噬你的灵魂
以恶鬼深邃的目光
将你刺透
远方飘飞过来的悠悠朵云
到微微颤栗的根根花柱
我是一直念念不忘的
那断然必有回想
我恐怕我只能用这种晦涩难懂的短诗来表达我在写这篇文章时纠结的心情了,兴许有人可以从这篇短诗中感到我的不安与愤怒,又或许有人可以感受到我的苦痛与挣扎。但不管怎么说那终究是大家的感觉,我既然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大家也就不必再猜测出并且用语言告诉我你们的答案了。
彼岸一九四五,这已然成为了我们这类人寻常调侃的一个话题。不管我们是戏谑的还是严肃的,这个对于我们来说略微庞大的话题都显得那么遥不可及与奢侈。我们终究只是如蝼蚁一般浑浑噩噩的在乱世中,眼泪流淌在心里,向对面的敌人——我们的同胞疯狂的开枪,这也仅仅是为了活着。
这场被誉为标志中国由战略防御转变为战略进攻的重大战役背负着累累的血债。不管是中国人的,朝鲜人的,还是日本人的。自打进入了时代,统治者们和癫狂的科学家们就以不断制造和使用杀伤力大的武器为乐,他们都像疯了似的,这成为了我最苦痛与不解的事情。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以轻取他人的性命与幸福为乐呢?这是一个疯狂的时代,这也是一个残酷的时代,因为你不以轻取他人性命为乐,他人就会以轻取你性命为乐。是守着良心苟且偷生在这乱世,还是摒弃节操与懦弱化身为嗜血者?是甘做平民任人宰割还是扣起扳机主宰别人?我曾陷入了无尽的思考。而就在我思考之时,我被拽进了法西斯的阵营,这不是我所想要的,但不得不死我也因此得到了力量。至少当别人拿枪对准我的额头时,我也可以拿枪抵住他的心脏。
虽然我亲手杀死了不少中国人,但还是请大家允许我来讴歌一下这次战役。这同样也是我所记下我的见光死的丑闻的原因之一。所谓雪峰山会战挫败了日军企图占领中国芷江空军机场的阴谋,提高了“反攻之士气”,它是国民党战场从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的重大转折点。
但不得不说的是我们还是存有一些遗憾,而更加遗憾的是这些遗憾居然是我(中国)方指挥官的急功近利所一手造成的。尽管湘西会战取得了胜利,但由于国民党走上的是片面抗战这条不归路,特别是何应钦急功好胜,要求前线的将士“草草收兵”,致使本来能够近一步取得更大胜利的湘西会战因为人为因素而未尽如我中方将士之意。
最后,我还有一些要感谢的,(这绝不是迫于压力所说的客套话。)可能我的双手沾满了同胞的血,但是无论是蒋先生还是毛先生似乎都并没有要治我们罪的意思,当然这也跟他们战后还要准备其他事有关。不过我还是要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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