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心想自己身为妖宫总管却连这种已经烂了大街的事情都不知晓,也算是他的失职,想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也怪他自己,一心想要避宫隐居,没问缘由便活捉了七彩蜘蛛,好在他顾及与七彩蜘蛛的交情没有亲自露面,否则那七彩蜘蛛肯定会恨毒了他。
“情意斑斓?”一尘小声碎碎念着,声音很轻,即刻被老奴划船激起的水浪声吞没,“两个男人?”
纤尘不再捂住口鼻,一尘却用食指关节轻点嘴唇,只觉想吐。他活这么久,知道有情意斑斓之说,却一直以为不过是神话传说罢了,却不料确有其人,还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况且他与七彩蜘蛛也算是在一个屋檐下同住过多年的好友,想到自己身边的好弟兄居然喜好男色,不由得越想越恶心。
终于登上了语梦台,一尘踏上沁凉清透的白玉砖,将神智癫狂的纤尘拉上来,示意老奴退下。一尘也算是个“好事主”,他假意扶纤尘坐下,向侍女要了一杯醒神儿的薄荷茶伺候他服下,他坏得出奇,总想从纤尘口中套出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他们来得实在是太早,语梦台除了忙里忙外的宫人和几个晚辈,还没有像他们两个这样高贵的大人物登台。
纤尘喝了薄荷茶,休息片刻闭目养神,神智好了许多,竟然又正常了起来。他装模作样地正襟危坐,下巴略微抬高,眼皮低垂,装出一副高贵相,依旧用袖子遮住口鼻,殊不知方才自己的举动有多狼狈。
“二爷,你为何总是看着人家?”
一尘故作镇定地呷了一口茶,想起了老奴所说三王爷与七彩蜘蛛斑斓之情,竟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同是蛇族大妖,一尘却觉得纤尘是个异类,不过依旧十分好奇。他想起了林萧楚,想到自己若何林萧楚义结斑斓会怎样,只不过没有经历便思索不出,只觉恶心。
“三弟方才在船上一直盯着这语梦台,不知在看些什么,为兄很是好奇。”
纤尘瞪大了眼看他,机械地眨眨眼,仿佛听不懂一尘说的话。
“二爷你说什么呢,小爷我可听不懂!”
☆、怒恶之华
“二爷你说什么呢,小爷我可听不懂!”
“你方才……”
一尘本想与他辩论一番,余光却瞥见了林佳氏走进殿来。林佳氏是位分最低的佳人,本是母凭子贵,却全然没有慈母得子的喜悦之情,反倒是神色凝重,忧愁满腹,心事重重。
一尘赠与了林佳氏蛇族神器,助她平安产下皇子。本应感恩戴德,可林佳氏瞧见一尘,却有些避目不及,似有心事。她令女婢把六皇子抱去座位,慢步踱到一尘面前道谢。
“暑热难耐,佳人为何来得这般早,还把未出月的皇子带来?”
林佳氏低眉顺眼,愁绪满怀。
“妾身在宫中人微言轻,凡事都应当小心谨慎,不可怠慢了贵人!”
“即便如此,佳人也不必非要带皇子出席!”
林佳氏似有难言之隐,低眉顺手,惶恐不安。她是萧王后的陪嫁女婢,为“林佳”蛇族庶女。她姿色一般,又生了一副逆来顺受的怯懦模样,在宫中并不得宠。萧王后当权,更是让林佳氏不得不日日看萧后的脸色度日,实在是辛苦得很。
一尘的眼神朝斜下方仅那么一闪,正瞧见,林佳氏的右手一直紧握拳头,似有古怪。
“这等奴婢都能诞下皇子,无尘真是脑子被烧了!”
纤尘说话一向阴阳怪气,只因那无尘要杀七彩蜘蛛,所以无尘身边的东西他都看不顺眼,言语带刺,非要刺得别人鲜血淋漓才可罢休。
一尘万般无奈,用责备的眼光怒视纤尘,可纤尘却一直捂着口鼻,身子后仰,对林佳氏避之不及,仿佛那林佳氏是世间最脏的东西。
林佳氏惝恍迷离,惘然若失。尴尬地向一尘行礼,默默退去,神色凝重。
一尘只觉那林佳氏神色异常,见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萧王后的位子前,一直紧握拳头的右手谨慎地拈起一个酒杯。林佳氏注意到一尘,便有些慌张又故作镇静地把杯子放下。
“王后用的金器果真精致!”
林佳氏赞那金酒杯,一尘觉察出有古怪,却佯装不知,转向纤尘责备他。
“三弟,你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纤尘正坐,瞪大了眼,没有侧头,只把眼球生硬地转向一尘。依旧用袖子遮住口鼻,不过却轻咳了几下。
“我就是瞧不过眼他身边的东西!说到底无尘就是个克亲之人,他身边的人也都带着邪气,同他们染上瓜葛早晚会出乱子!”
“不可理喻!”一尘白了纤尘一眼,小声碎念着。
“既然避之不及,你为何又来出席宴会?”
“我来自有我来的理由,二爷,你又何尝不是?”
一尘只觉纤尘话中带话,却实在是不想理会他,话不投机半句多,跟这种人多说无益。一个王爷总是疯言疯语,成何体统!
“谁不知道你顾梦一尘虽只是一尘,可如果能借风,便能卷起一场沙尘暴呢!”
一尘不理会他,疯子说的话是不必理会的。
几个月前一尘进宫赠送了林佳氏斑斓蛇纹,可巧去太医院取安神香时,偶然瞧见林佳氏的婢女向妖医讨要剧毒,说是为了除虫蚁。妖宫虫蚁怕蛇纹玫瑰,蛇纹玫瑰遍布妖宫,取些花瓣放在墙角即可,何必这般麻烦,必有蹊跷。
一尘是毒蛇,能洞察人心。他知道林佳氏与萧后不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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