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眼见比斗结束,陆天羽终于挣脱旁人的压制,飞身上了擂台,神色焦急地将萧铭搀扶住,换来萧铭表示无碍地微微颔首。
见到萧铭安然无恙,玄钺也终于稍稍呼了口气,他脚步微动,似是想要上前,最终却仍旧按耐住了,只是缓缓松开紧紧握住剑柄、用力到几乎有些发疼的手指——掌心一片汗湿,很显然,即使他相信着萧铭能够反败为胜,但心中的紧张担忧却不会因此而消退分毫。
胸口有些酸胀闷痛,玄钺因为萧铭浑身上下的伤口而痛心,却又极为喜悦他凭借自己的聪慧与手段消解了这一场危机。明明台上的萧铭仍旧笑得温雅内敛,但这个笑容却与曾经记忆中那个桀骜不驯、洋洋自得的笑容重合了起来,耀眼地让玄钺心情激荡。
“师叔?”青衣少年已然看出台上那名修者与自家师叔关系极好,一边感叹对方手段不俗,竟然让自己都走了眼,一边却又好奇师叔为何明明渴望,却反而驻足不前,“您不过去吗?”
“……不必。”玄钺缓缓摇头,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失落,“他大约不会想在这时看到我。”
玄钺了解萧铭,起码了解他是多么的骄傲。无论何时,只要能够自己解决,那么萧铭便绝对不会依赖他人,也不喜旁人过多插手。倘若他现在上台,被人得知他与萧铭之间的关系,旁人又该如何看待萧铭呢?玄钺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就算他什么都没做,但只要出面了,众人总会下意识地将大多数功绩堆放在他的身上。
——就像曾经萧铭身为他道侣时候那样,明明萧铭的法器、丹药、篆符全都是他自己得来的,但众人却只会认为是玄钺给予,如今想来,萧铭大概也相当烦闷不喜、排斥厌恶的吧?
所以,他什么都不应去做,只要默默地看着便好,让萧铭一人去接受他理所应当获得的推崇与惊叹。
玄钺的表情微微有些怅惘,看得身边的青衣少年一脸悚然。
他扭过头去,摸了摸鼻子,再三告诫这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们高冷的玄钺师叔才不会露出这种像是被主人嫌弃、抛至一边的小狗一样的表情!
对!一定是这样!青衣少年如此给自己洗脑,手中却下意识地放出了一张传讯符,打算跟自家师父好好抱怨一番自己今日受到的惊吓。
倘若说观战众人只是事不关己的感慨两声的话,损失了周吴这个最有可能进阶元婴的重要人物的璇玑门修者们,大概只能称得上目眦欲裂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周吴竟然会陨落在根本上不得台面的赵涵手上,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好!真是太好了!赵!涵!”为首的元婴道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几乎想要生啖其肉,而天玄派众人听出他语中杀意,顿时也义愤填膺起来。
最初他们在周吴的咄咄逼人之下没有出面,盖因误认为那是周吴与赵涵之间私下的恩怨,旁人不便插手。只是后来,他们这才从周围人的议论中了解到其中的因果,不由得因为璇玑门的暗中算计愤怒胆寒,但生死斗已然定下,他们无法更改。
如今,赵涵平安,又在生死斗中胜过周吴,璇玑门不顾脸面还要发难,那么他们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单单让赵涵一人承受。
当机立断,为首的金丹长老踏前一步,直直迎着璇玑门元婴道君的怒火,不亢不卑:“此乃生死斗,生死有命,就算道消身殒,也不得有丝毫怨言!”
众目睽睽之下,璇玑门并不占任何道理,毕竟事情是他们先挑起来了,周吴的死亡也不过是自作自受,更重要的是,倘若璇玑门继续纠缠下去,也许会引来洛水宗的不满——起码当周吴率先在擂台上提出生死斗的时候,掌管擂台的洛水宗之人便有些不悦,如今瞪着他们的目光更是宛若针刺。
璇玑门虽属中等宗门,却也并非是无法放弃的那一类,而一个中等宗门竟然胆敢在洛水宗举行的宗门大比上挑衅闹事,打了洛水宗的脸面,那么后果是什么自然可想而知。
元婴道君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沸腾的怒火努力压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自然,生死斗,生死有命,璇玑门没有任何不满。”顿了片刻,他却突然话锋一转,“但是,可否请这位道友撤掉易容,以真面目示人?”
萧铭心里一突,暗暗苦笑自己的修为太差,竟然当真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点明了易容的事情。他微微扫了一眼台下天玄派众人略显错愕的表情,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弯起嘴角,柔中带刺:“以真面目示人?为了什么?为了以后的‘不小心’意外身亡吗?”
很显然,在战斗中暴露了本性的萧铭也不打算一直当什么软趴趴的好人了,况且倘若他再软下去,被对方乘胜追击,难免会处于被动地位:“我是否易容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我没有做卑鄙无耻的事情,问心无愧,就算易容又与旁人何干?我喜欢易容,自然有我的道理,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况且,它也极有利于摆脱某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宵小之辈,不是么?”
反正已经与璇玑门彻底撕破了脸,周吴一条人命,让萧铭与璇玑门之间绝无握手言和的可能。自然而然地,将璇玑门放在对立面上的萧铭也不再管束自己的毒舌,微笑着暗有所指,直将璇玑门众人刺得面上发热,心中暴怒,却又不能跳出来对号入座。
“呵,天玄派当真大度!竟然连这等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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