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衔恨了十几年的仇人如今全都出现,俞岱岩登时怒不可遏,声若霹雳般地暴喝道:“好一个汝阳王府!与我武当结下这等深仇大恨,居然还敢在此现身?真欺我们武当无人么?”
赵敏听俞岱岩一语道破他们的来历亦是一惊,然而目光一扫张无忌又似明白了什么,只娇喝一声:“阿三,去会会你的老朋友!”
然而,不等俞岱岩踏步上前,张无忌已率先挡在了他的身前,朗声道:“这等无名小卒,如何配与我三师伯交手?”
赵敏见状更是大为愤怒,娇叱道:“张无忌,你非要与我作对是不是?”
哪知此时张无忌竟再不讲半点情面,只盯着阿三恨恨言道:“赵姑娘,你汝阳王府好大的能耐,害得我武当好苦!若非你这个家仆,我三师伯不会壮年时便缠绵病榻,我双亲更不会自刎而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阿三,拿命来!”
赵敏一听“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一句面色便是一阵泛白,片刻后,她忽然把心一横,高声道:“好一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张无忌,你既然自承武当弟子要代武当出头,便要记得只用武当武功!”
王保保面色一阵青白,忽而言道:“江湖草莽,难成气候!鄂中有二万蒙古驻军,区区一个武当山,又岂在话下?”妹子赵敏对武林中人大有兴趣,深信什么江湖事江湖了。王保保却从不将那些草莽之辈放在眼里,赵敏带着玄冥二老等人前去武当自以为万无一失,王保保却是早传令万户脱脱陈兵武当山下。张三丰若有异动,二万蒙古军立时便要整座武当山灰飞烟灭!
不料,宋青书竟背起了军中往来文书。“至正十六年十月,鄂中万户阿希格因克扣士卒粮饷引起暴乱,阿希格本人被杀、其子阿当罕绞死,千户脱脱因爱惜士卒深得军中信任,他与士卒约定既往不咎说服他们弃械投降,一场泼天祸事就此消弭。脱脱大人更是因此升为万户,执掌鄂中驻军。”
王保保眉心一跳,失声道:“你如何得知?”蒙古人远少于汉人,要坐稳了这天下,军中势力必要牢牢把持住才是。有此一条,蒙古军中一切事务从来都是机密要务,莫说是江湖草莽的宋青书,便是当地知府也不得插手。
宋青书不回答,只望着王保保微微一笑,那神气幽微而森冷,活似嗜血的修罗。
然而王保保却终究不负他名将头衔,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之后,脑内逐渐清明。他想到了围攻光明顶时宋青书率领的武当民壮,有这般战力超群的兵马在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鄂中驻军如今还剩多少人?”
“不足一千人。”宋青书轻描淡写地言道。
饶是王保保生性沉稳,牵扯到亲妹子的生死,此时双手亦不禁微微发颤。他呆滞片刻,猛然自腰间拔出弯刀架在宋青书的颈项之上,恶狠狠地道:“好一个料敌先机的武当三代首座!你既能料到我妹子未必能活着回来,不妨再料一料自己又能活多久?”
赵敏眼见张无忌现学现卖以太极拳打死了阿三、重伤了阿二,俞岱岩又使太极剑一剑削断了阿大的一条手臂刺穿了他的气海,面色更是阴沉无比,只道:“今日瞧在明教张教主的面上,放过武当派,走罢!”她手下部属抱起阿大、阿二、阿三的身体,向殿外走去。
不等他们走出大殿,殷梨亭已带着乘船返回武当的一众弟子冲上山来。迎面见到赵敏出现,当下便大叫道:“妖女,哪里走!”说着,一剑向赵敏刺出。
殷梨亭的长剑离赵敏尚尺许,赵敏的身侧突然窜出两名老者,一左一右向殷梨亭一掌击来,两股掌风中俱挟着阴冷无比的寒气,竟是殷梨亭也极为熟悉的“玄冥神掌”掌力。殷梨亭虽说内力不如人却并不畏惧,然而不等他出掌相抗,张三丰与张无忌已同时飞身赶至。二人一人接一掌,四掌相对,只听“砰”地一声,张无忌闷哼一声小退了半步,张三丰气定神闲巍然不动,至于玄冥二老却是双双口吐鲜血向后摔出。
有此变故,明教中人与武当弟子已同时一拥而上,将赵敏极其手下团团围住。
俞岱岩见只有殷梨亭一人带着武当二、三代弟子回来,急忙上前问道:“六弟,怎么只你回来了?大哥他们呢?”
殷梨亭愤恨地望着赵敏道:“我们回来的路上受这妖女带兵偷袭,大哥他们都被她抓走了!”想起几个师兄弟和青书俱受她暗算被带走,而他身在船上不能援手,殷梨亭更是恼恨,当下执剑指向赵敏。“妖女,今日不交代出我武当弟子的下落,休想离开武当半步!”
赵敏面色数变,不等她拿定主意,冯默之已然提着屁滚尿流的脱脱出现在她眼前。原来殷梨亭带着一众武当弟子只比张无忌等人晚到了一刻,却是正巧撞上灵犀传令下山调派民壮。冯默之听闻赵敏居然带人上了武当,当即冷哼一声,心道: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他既知赵敏是朝廷中人,自然料准了她必会调派蒙古驻军。然而一年多前,蒙古驻军被宋青书毫不留情地一番砍杀,如今只剩下了不足一千人,若是还能让赵敏翻出花来,他冯默之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涕泪横流的脱脱胆怯地望了一眼赵敏,又惊惧地看了看冯默之,只哭道:“郡主,武当派包藏祸心,我蒙古驻军早就、早就……”说到此处,他好似忆起了些极为可怖的往事,身体忽然抖了抖,竟又改口求起了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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