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的数名弟子见状不禁面面相觑,气氛诡异地沉默了片刻,为首的那人又忽然鼓噪道:“宋青书,你别欺人太甚!吴燕山累死我师兄,华山派绝不会善罢甘休!”
哪知这一回还没轮到宋青书开口反驳,华山派掌门鲜于通已摇着扇子走上前来,对着那为首的弟子便是一个耳光!“分明是你自己学艺未精,连一把剑都拿不稳!还有什么脸面报仇雪恨?”
霍然早已将吴燕山与钱公明的赌约转述给宋青书知晓,如今听鲜于通这般指桑骂槐,不禁暗自皱眉,当下道:“鲜于掌门,钱师兄当真战死?他的尸身可否借晚辈一观?”
不等鲜于通开口说话,为首的那名弟子已愤恨道:“我钱师兄自然是死了,难道我华山派还会诈你不成?他的尸身便在此处,你要看便看!”
“多谢!”宋青书不以为忤拱手一礼,向那具散发着烧焦恶臭的焦黑尸身走去。
那具尸体已经被烧至半黑,面目模糊早已认不出究竟是谁。华山派的弟子却言之凿凿地道:“他的剑柄上还刻着钱师兄的名字,华山派规矩剑在人在,这不是我们钱师兄还能是谁?”
宋青书低低地“嗯”了一声,伸手翻过那尸身,忽然拔剑在手向着那具尸身挥出一剑。
“你做什么?”那名弟子惊叫一声,急忙拔剑向宋青书攻去。
宋青书看都不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卸去了他几招狠辣攻势,指着那具尸体慢慢言道:“稍安勿躁!我不曾损毁他的尸身,只是想查明他的死因。”
那名弟子见钱公明的尸身的确不曾伤到分毫,只是后背那些已被烈火炙烤成碳片的衣料被宋青书的长剑划开,露出里面被烧地焦黑的肌肉来,已知是误会了宋青书。可又忍不下心头愤恨,不禁恨恨地道:“钱师兄死战不退,是被活活烧死的!你没长眼睛,看不到吗?”
“从表面看,的确如此。”宋青书显然有不同意见,他指着钱公明尸身背后的一处火点轻声道,“想来钱师兄是因为身上被泼了猛火油,若是及早撤下还能保住性命,偏又不幸中了一枝火箭……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正面对敌若是中箭也该是在身前,怎么他这一箭竟是中在了背后?”
宋青书话音一落,华山派再没了声音。宋青书也不多言,只向鲜于通拱拱手道:“晚辈方到此地,还不曾拜见爹爹及各派掌门前辈。鲜于掌门,请!”
鲜于通狠狠地瞪着宋青书带着一众武当弟子扬长而去,想到华山派此役损伤甚重心头愈发恨恨,忽然高声道:“宋少侠维护同门之心当真令人佩服,却是将我五大派弟子的性命看地犹若草芥了!今日若非宋少侠急于维护同门,落日崖已成我等囊中之物!”
鲜于通这几句话蕴含了他一身内力,不但是宋青书声震入耳,更加把各派的掌门和弟子都引了过来。宋青书难以置信地转头回望,只见鲜于通又厉声喝问:“莫七侠与那魔教妖孽兄弟相称,宋少侠又一意要求武当弟子不要出战,莫非你们武当派与魔教还有什么旧情未了?”
“你!”与白莲教义军交手莫声谷已是十分沮丧,此时又如何忍得鲜于通这般含血喷人?当即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反驳,手腕却被宋青书悄悄扯住了。他讶异地转头回望,只见宋青书正望着他默默摇头。
宋青书熟知莫声谷脾气,莫声谷一开口必然仍是那套天下大义。只是如今六大派与白莲教纠缠多日死伤惨重,如何还能听得进去?只怕是越说地有理越是犯了众怒!宋青书扯下莫声谷,自己却是上前一步道:“今日之战是胜是败,不仅鲜于掌门心中有数,各派掌门前辈火眼金睛,各个心知肚明。今日晚辈在魔教教众面前扬言三日之内必取落日崖,这句话在列位前辈面前同样有效!三日之后,晚辈若是未曾拿下落日崖,你们再来问我的罪吧!只是在此多嘴一句,添油战术,绝不可再用!”说完,他也不理各派掌门是笑他狂妄还是疑他手段,只冷哼一声,一摔衣袖,扬长而去。
见过宋远桥与各位师叔和武当弟子,夜晚时宋青书便摁着今日参战的十数名武当弟子在木桶里泡澡。他卷着衣袖拎着水壶一个个地往他们头上浇着冷水,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匀称紧实,偏又在月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莹白如玉腻如凝脂。“早说了要你们暂时隐忍,不要出战!你们哪一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真以为我这个做大师兄的便不会处置你们?”
几位武当弟子起初还曾想过回嘴狡辩,结果才一开口就埋头埋脑地被宋青书浇了一头的冷水,又再附送一番毫不留情的连吼带骂刻薄挖苦。一众武当弟子从未见过宋青书这般恼火,到最后一个个竟如瘟鸡般慑于他的淫威之下瑟瑟发抖,再不敢言声。
莫声谷寻来时见到的便是这般的情景,他在一旁默默地看了半晌,见宋青书这般中气十足地骂人,不禁感慨万千,忽而暗笑自己过于软弱,一点小事也这般伤春悲秋。正转身要走,宋青书已然看到了他,高喊一声:“七叔!”又回头喝令师弟们。“泡足半个时辰才许出来!”说完,扔下水壶大步向莫声谷走来。在他身后,那些武当弟子见他要走竟是齐齐吁了口气。
莫声谷看得好笑,见他走近了才道:“为何要泡足半个时辰?”
“那猛火油一点就着,沙漠之中原本就热,万一烧起来……”眼前忽而浮现出钱公明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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