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奕并没有说什么,只复握了她的手,眼帘低垂。岑惜之心道,自己真不是他的对手,算了吧。于是开口道:“今晚我们在这里用晚膳么?”
蒋奕抬眸望着她点了点头。岑惜之无法,只得说道:“今日我见了周慕远。”
蒋奕依旧点头,却开了口:“我知道。”声音有点哑,“程律是我引过去的。”
岑惜之并不惊讶,菊影去外院找岑敏之,蒋奕能不知道么。程律来得这么快,这一点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岑惜之本来觉得事情挺简单的,见到蒋奕却总是被他三两下带沟里,现在是怎样?什么跟什么啊!她就说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岑惜之突然就觉得自己挺委屈的,闷闷地没再说话。
这时候门外却有了些动静,远山的声音道:“姑娘请留步。”
一个很是悦耳女声问道:“请问雅间里的客人可是蒋状元?”
蒋奕和岑惜之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口。门外远山并没有答话。
那个女声停了一会儿复又说道:“小女子于幼薇,仰慕蒋公子才名,还望公子拨冗一见。”
蒋奕闻言皱起眉头,岑惜之却是心中一跳。于幼薇,不是那个京城颇有才名的女伎么?是犯官之后,卖艺不卖身的名伎。
外头,店主人这时亲自来了雅间门口,殷勤地向于幼薇解释了一通,给足了台阶把于幼薇请到了别的地方去。于幼薇临走时似是留下名帖交与了远山。
岑惜之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弄得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她起身走到雅间临湖那一面,向窗外望,夕阳的余晖倒映在湖面上,闪着粼粼的光,扑面而来是水草的气息,风有点热热的,是夏天的味道。
前些日子,听说蒋奕中了状元后被请去饮宴,好几次碰到落水、装病等等把戏,每回都没让人得了手,不仅没得手,用郑灵儿的话来说就是完全连衣角都够不着。有一个心一横真直挺挺地摔下去,蒋奕就退开几步看她摔。榜眼看得呲牙咧嘴的,蒋奕愣是面无表情,眼风都没给一个,拂了拂衣袖就走了。到后来,就没什么人再往上凑了。
自己对他,还真是不用操这些心。这次应该也是如此吧。想到这里,岑惜之就笑了。
她一笑,已经跟着站过来的蒋奕倒是紧张了,盯着她问:“为何发笑?”
岑惜之望着他侧着头玩笑道:“你不是应该只喜欢我一个么?怎么还会招惹了旁的人来?”
蒋奕望着岑惜之含笑的眼睛,倏地把她拥入怀里,鼻间盈满她淡淡的馨香,蒋奕感觉自己四肢百骸都苏醒了过来,感受着怀中人儿的柔软与玲珑。
岑惜之脸上泛着红意,静静地倚在蒋奕怀里,他的心跳的很快,自己也是一样,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干净很清爽的气息,自己很喜欢。一整天这样那样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纾解。
不知过了多久,蒋奕轻声唤了一声“惜之”,岑惜之抬起头望向他。蒋奕并没有松开她,他们的脸离得很近。四目相对,蒋奕抬起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发鬓,满眼柔情,声音更加暗哑:“惜之”,他说:“我的确,只喜欢你一个。”
人的一生中总会体会各种各样的开心,可没有一种比得上两情相悦的恋人间倾心的告白来得甜蜜。
岑惜之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她粲然一笑,重新把头倚到蒋奕肩上,轻轻抬起手回抱住蒋奕,声音有点哽咽地说道:“还好你是,那我们是一样的,谁也没吃亏。”
蒋奕听得心中满满胀胀,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儿,他的惜之,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夜幕降临,雅间里点上了灯,两人说说笑笑用过了晚膳,岑敏之就过来了。见两人气氛还好,岑敏之便没多说什么,带着岑惜之在院子里上了马车,回了南平侯府。岑惜之不知道的是,蒋奕等她走后不久也径直回了老宅,那张于幼薇的名帖根本一眼都没扫,便由远山就着烛火烧成了灰倒在归林居一个炭盆里。
城东梅苑,也是一个雅间里,岑怡之带着香草赴了赵慧颖的约,可约她的人却迟到了,她已经等了一刻来钟。
岑怡之这段日子心浮气躁,等这一会儿已经发了几次脾气,香草只往杯子里续茶,并不敢多言。
岑怡之又发了一通牢骚后心中气馁,她为自己筹谋的事儿极不顺利,岑敬之根本见不到大皇子,原本见他们同大皇子走得近常常围在他们身边的那些人,最近也不同他们来往了。自己的好娘亲天天跟她说让她嫁给舅舅家的表哥,回渭南去,可真想得出来。
南平侯府自上次郊外的事情之后,对他们家的人连最后一点亲戚情分也没有了。他们的父亲觉得莫名其妙,他还不知道郊外的事。可按岑昌的性格,他也不会去弄清楚,他对自己的现状总是很满意。每日下了衙同孙氏用了晚膳,便同两个姨娘听听曲儿,赏赏月,被翻红浪。第二天周而复始。
大皇子对岑惜之的心意,岑怡之简直嫉之如狂,她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了,为何还有那么多好事都只发生在她身上。大皇子若是真娶了岑惜之,那自己这辈子恐怕真要永远匍匐在她脚下了,这叫她怎么忍!就算她阻止不了大皇子联姻南平侯府,那她也要为自己谋个机会,一个翻盘的机会。
赵慧颖带着心腹丫鬟进到雅间时,岑怡之已经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赵慧颖丝毫没为自己的迟到解释只言片语,径直坐下说起了下午在花会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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