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在京城留不了几天了,依我说,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日就叫上赵洛川,你们几个好好聚聚吧。”
“今日?”陈习汗涔涔,“今日恐怕……”
“你怕什么?怕皇上不放你走?”刘濯笑道,“没事,本王去替你求假。”
说罢便向里走去,同时道,“皇上在哪?”
我也不知道皇上在哪!陈习在心中哀嚎,连忙赶上去道:“四王爷,皇上昨日玩得开心,回来又看书到很晚才睡,这会儿还没起来呢,不如……”
“这会儿还不起?你去禀报一声,就说四弟有要事相商,即刻就要面圣。”
“这……”陈习都快为难死了,去哪里禀报,皇上明明就不在啊!
“怎么?你怕皇上怪罪?也罢,那我自己去。”刘濯说着便继续往后走,陈习想到每次都直接撞门进去的三王爷,脸上的汗几乎就要滴下来,三步两步冲到刘濯身前跪下道:“四王爷!其实……其实皇上昨日喝了酒,回来不小心冲了风,有些头疼脑热,御医嘱咐了应该多休息。平日里四王爷是最能体贴皇上的,今日——”
“今日本王胡搅蛮缠?”
陈习愣一下,连忙辩解,“奴才不敢。”
“呵。”刘濯突然冷笑了一声。
陈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好脾气的温柔四王爷居然会冷笑?可待他偷眼一看,几乎当时就被冻住了。
三九最寒冷的天气时,若是脚下沾了水在河上走,有时会被粘在冰面上。很多人就用这个方法捕鸟,在河面放上小酒盅,里面装小米。冬日里饿得可怜的啊小鸟便会飞来吃米,等到吃完,便发现自己再也飞不起来了。
陈习不饿,但是他被四王爷寒冷的眼神直接冻在了地面上。
“陈大人,”刘濯缓缓道,“到底要本王再说什么,你才会老实说实话呢?”
什么——
“皇上现在在何处,恐怕你也不知道吧?”
陈习浑身一个寒战。
“皇上出宫不回,此事说大不大不大,说小不小,重在不该隐瞒。陈大人自己说说看,”刘濯的声音又温和起来,说的话却让陈习心渐渐凉到了底。
“到底是早些说出来好,还是本王亲自去懿安宫禀报一下更好?”
“王爷!”陈习汗如雨下,连连磕头,“王爷可千万不能这么做,私自送皇上出去是奴才的不对,但若是太后知道了,这事就毫无转寰余地,奴才的脑袋也要不保了!”
“你的脑袋又与我何干?”刘濯道,“你欺上瞒下,本就死不足惜。昨日一出王府我便看得真切,步辇里已经没有人了。你胆子实在太肥!仗着皇上器重,瞒骗我们兄弟几个,也倒罢了,如今事已至此,还不说实话,真当我们都是傻瓜,不长眼睛?”
“奴才……不……”
“你不用说这些。要我说,你也实在藏不住事,仁政殿是皇上日常居所,如若皇上在里面,你作为贴身内侍,向我行常礼即可,而你见了我就行大礼,我想看不出来都难了。我且问你,现下你派了多少人去找?”
“不,不下百人……”
“京城虽大,皇上的人却不是吃干饭的,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皇上的踪迹?”
为什么四王爷什么都知道!……但是所说的也都是事实,他急昏了头,居然一直没想到。李陵也是宫禁内出生入死的老手,丢了皇上非同小可,他自然是想法设法寻找,怎么就能找不到?
有人把皇上藏起来了。
“什么人能做如此大胆的事,你居然也没个头绪?”
陈习摇摇头。
刘濯叹了口气,道:“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我先回去查查,至午间还找不到,你就自己提着脑袋去见太后吧。”
说完刚要转身,外面又报:“江淮王世子刘济求见!”
刘濯的脸沉了下来。“刘济来京?什么时候的事?”
“奴,奴才……不知……”
刘濯停下脚步想想,冷笑:“看来我们可以知道皇上的下落了。”
为人要坦荡。刘深足够坦荡。
说来他实在是被昨天刘济的话气了个够呛。什么为了荣华富贵,为了稳坐万人之上,自己这般处心积虑,还不是被他父子二人逼的?!
但火气一过去,反而觉得十分疲倦。帝王之家,看起来荣耀万分,实则反而不如殷实的小家小户,纵然也会吵架闹矛盾,但也不至于伤及感情,更别提性命之忧。何其讽刺啊,想要更幸福,却与幸福南辕北辙。
外加昨夜刘济莫名其妙的态度,刘深越想越觉没意思,心里念了几遍“再来招惹朕绝对砍下你的脑袋”,就钻进被子睡了过去。等再睁开眼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他倏地坐起,跳下床走出去。“唰”拉开门,外面的人应声拜倒。
“臣刘济叩问圣安。”
刘深连免礼也不说,只管自己往外走。刘济在他身后跪着道:“现在已近辰时,臣恭请皇上圣驾回宫。”
刘深已经走下了台阶,听了这话又转头回来站到刘济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头,衣衫下摆几乎蹭到了对方的脸。
“怎么,这是要逐客?”
“不敢。臣弟这里破败不堪,久留下去,只怕委屈了皇上。”
刘济的脖颈包扎着白布,在他朴素的衣裳上十分扎眼。刘深看着,心中有几丝“你活该”的感觉。“好啊,那你要怎么‘请’走朕?”
“这个皇上不必担心,臣弟请了一个很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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