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处的大门口有着不少穿着深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那架势到不像是墓园的工作人员,倒像是哪个大公司的年轻精英们,他们满含笑意及歉意的意思是,不允许烧纸于是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骚动,这老传统和新提倡已经对抗好几年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无法接受,一年就这么一天,怎么就不能通融通融?大老远都来了
井冉和叶空对视一眼绕过那群人就上山了,对于这个规定也不能说不顾及人情,北方的山上有绿植覆盖的地方,大都是松树,若是不及时打理,地上会铺满厚厚的松针,都是极易燃烧的,嘛,总不能为了祭拜逝者把活人烧死吧。
看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巡逻的,井冉彻底歇了偷着烧纸的心思,嘛,本来就是多余附加的事儿,嗯,可以回家在院子里烧,总不能白瞎了费的那半天劲。
当井冉找到记忆中那块墓地的时候,意料之外的看见了一个人,他父亲,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他也没有多少意外之喜。他想,对方跟他的想法应该差不多,因为井父只看了眼他就垂下头去,手指碰了碰花瓶里的百合花瓣,就起身走了,两人擦肩而过时,也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不曾交错。
叶空好奇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笔直修长,也许井冉长大了也会是这样的背影,虽然对这俩奇怪的父子关系有些好奇,但他也不会问。因为,虽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在他看来也是一样的,不过是表现形式不同罢了,不外乎分崩离析、互相怨恨罢了。
是的,他一直认为井冉是不幸的,跟他一样,虽然看起来他要更凄惨一些,其实,他倒是觉得井冉更可怜些,因为,最痛苦的伤痛是别人看不见的伤痛,或者说视而不见的
偶尔,井冉会抚摸他背后被父亲打的伤疤,那种表情是混杂了怜惜与羡慕的,就是没有同情。叶空觉得,那是因为井冉不认为没有伤疤的自己比他更幸运,反而是更不幸,没有伤疤,怎么可能还说自己受伤了?没有风餐露宿,怎么可能说自己不幸福?尤其是,既然你物质上得到这么多普通人难以得到的,那么精神上空虚寂寞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要太贪心了
人们会这么说吧,可是,作为一个孩子,他们还不懂的所谓金钱物质的重要,或者说,虽然知道重要,但更重要的永远比金钱多,父母却很少看见,或者看见了觉得不懂事的任性,仿佛他们从一落生就已经成人一般,忘记了自己小时候也渴求过,或者得到过什么。
两个人没有说话,默默地把花束拆开来插进井父带来的花瓶里,玻璃花瓶很大也很厚重,也许是为了防止被风吹倒吧,里面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应该是营养液之类。
井冉从来不知道他这位父亲,竟然如此细心,只可惜这份细心吝啬的不肯在他母亲生前付出。嘛,如果他母亲的灵魂还在这里流连的话,应该也会有点儿高兴吧,最起码那男人没有带着女人一起来,不过,他倒是更希望她早日投胎去,找个好人家,将来嫁个好人家。
因为不能烧纸,祭拜的过程就显得有些单调,井冉买的花束果然还是半成品,没有修剪过的花枝过分高大,把刚刚还极富美感的一束百合花完全压在了下面,一支支到不像是娇媚的鲜花,反而像是枝叶繁茂的丛林,画风诡异的很。
叶空也觉得有些伤眼,不过,他们又没有剪刀修剪,再说即便是有,在墓地里修剪花束也挺怪异的。耳边传来间或的哭泣声,有哽哽咽咽的,有放声大哭的,但绝大多数人还是如他们一样,沉默的做着该做的事,然后就沉默着发呆。
在叶空看来,这个墓地很华丽,汉白玉的雕花墓碑占地面积不小,墓碑上的照片也很大,是张4寸的彩照,应该是很年轻时候的照片,跟那张老照片上的她差不多年纪,不过,头发是梳上去的,盘在脑后,笑容也是略带些单纯的巧笑嫣然。
越是美好的东西,上天越是要撕碎给你看,这就是生活。
井冉也在看这张照片,这是相册里没有的,又或者是他妈把那些都处理掉了吧,那么这就是那个男人收藏的?真搞不懂两个人,若是没有感情,她也不会抛下一切跟他私奔,而他也不会在人死后还记得她生前喜欢的花。
可是,如果真有所为爱情,这两个又为何弄得像是隔世仇人?到死才算有个了断,如果这就是所谓爱情,那真是太可怕了,他宁愿一辈子没有。
他们下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那时断时续的雨也早就停了,井冉两人都有些饿了,就近找了个也就这个节日才会开的农家小店,菜品很单调,即便如此也是门庭若市,都是等不及下山,或者没心情吃饭凑合一顿的扫墓人。
他们等了一会儿才轮到,只要了几个农家菜,味道一般,材料倒是还算新鲜,两人也没多挑剔也算混了个肚饱。
"多喝点水。"井冉直接把暖壶提了过来,他们很失策的没有带水,这一路上也没卖的,下午看样子也得折腾一阵子,那就先补充些为妙。
"嗯,曲奶奶说的地方你认识吗?"叶空喝了一口略有些怪味的白开水,井冉说这有可能是井水,嗯,难道喝到漂白粉的自来水喝习惯了?反而不习惯没有加的?
"嗯,就在附近,打车过去用不了一刻钟。"井冉也皱着眉头喝了口水,这块墓地本就是火葬场开发的,能不近吗?说起来,火葬场才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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