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我给他包上了小小的汗衫,抱着他直直的跑到江边。
亲亲他的脸蛋,他乖乖的看着你,黑色的眼睛里全是天真,倒映着我惨白的脸。泪水吧嗒吧嗒的留下,打到了他稚嫩的小脸上。
他啊啊的伸出手,像是再说娘亲别哭。
我慌忙的擦拭着自己,忍不住又亲上他的小脸,他真可爱,笑的真好看。
看着江水,心如刀割,难道真的要这么丢入水中,那我儿又怎么能活。好在天无绝路,我看到了一个小木盆顺流而下。
也许,也许,我的孩儿能够活下来,被好心人收养,平安长大,为父报仇。我咬破了自己的手写下了血书放入他的怀里。
闭上眼,我又狠心的咬下他的左脚小趾,他的哭喊声就像是在问我为什么,我却不敢回答。心疼的用手绢包住他手上的脚,我慌忙的把他放入了盆中。
看着他慢慢的顺着河流不知飘向何处,我儿,你会活着的,对么?
就这么站在江边看着,他渐渐不见的身影,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洪和一群家丁带着火把找到了我。被愤怒的他带回了衙内。
我儿那个小小的带着血的小趾,被我安心的贴放在怀里。找一天偷偷的埋葬在树下,只愿他平安长大。
刘洪从那天开始,却紧张的每天盯着我。不让我走出衙内一步,这又是何必呢,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
白绫早就准备妥当,在屋里准备结束我这污秽的身体。外面却传来几个下人谈话的声音,他们说他们的儿子特备壮实,准备绣个小肚兜,他们说他们的儿子特别爱笑,弄了一个小虎帽看起来极其聪慧。他们说…
那瞬间,我的泪水不知不觉已经布满了脸颊。我的儿子也特别爱笑,白白的却有些瘦小。乖乖的,小小的,可是他已经离我而去,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我这个母亲还没有亲手为他做一件衣裳。
我苟且活了下来,我想知道我的儿子他长大的模样,是像我还是像他父亲。
每当刘洪来到我的屋里,我都好生羞耻,外面的月亮那么洁白,映照着我那么肮脏。我只有每天在房里偷偷的为他绣着小肚兜,绣着虎帽,小衣裳才是我感觉自己还是个人。
每当我想死的念头,我都会告诉自己我的儿子他他在等我,他还不知道他的娘亲长什么样,我想看到他长大的样子,是不是还是那么爱笑,我想看他穿上我亲手缝制的衣裳的模样,是不是英俊非凡,
我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那些衣裳成堆成堆的绣出,又成堆成堆的被烧掉。每一次,看着熟睡在身旁的刘洪,我多么想用手中刀子杀掉他。
可是刀迟迟没有落下,我的懦弱,我的害怕,都已经屈服。我的手拿不稳刀,我的心驱使不了刀。那一瞬间,我好恨,我为何是个女子,如此的软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恍惚一过却已是十八年过去了。我居然第一次做了梦,梦里那轮神秘洁白的弯月渐渐的汇集成了满月。好看至极。就像是给我预示着什么
次日,便听到外面有一年轻和尚化缘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驱使着我,走到了衙门口。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旁,我不敢相信,还有些恍惚。直到他脱下鞋袜,露出那只残缺的小脚趾的,老泪纵横,抱住了我的孩儿痛哭。
这十八年的日日夜夜,那种难堪与羞辱,那种对自己的不齿。都在问自己这样苟且,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此时,我仿佛得到了答案。
我的儿子还活着,这就够了。
再一次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我只是这么流着泪静静的看着,好像听到了凤鸣。等待的时日是那么的漫长,当刘洪伏首的时候,我却不知何去何从。
现在,我才突然惶恐的知道,我的存在是父亲的污点,是丞相府的污点,更是我的儿子的污点。
被儿子救下,他那声质问让我肝肠寸断。我怎么能糊涂呢,我还没有给他绣衣裳呢。
在等片刻,在等片刻。
夫君复活之后伴随着他的疏远,借故公务的繁忙。我都能理解,我也能体谅。在等片刻吧。
绣衣,做饭,听儿子念经,这些都让我好满足,我终于尽到了我作为母亲的微薄之力,可是还不够还不够。
当他穿上我亲手绣出的白袍,长身玉立。我终于听到了心中的声音,可以了,只差最后一件了。
这是我第三次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是笑着的。
阁下手中未干的毛笔,折叠写上吾儿亲启。
静静的为自己画上一个一个华美的妆容,穿上我曾经最美的襦裙。喝下一旁早已备好的□□,我从容的躺在了床上。
双手交叉,闭上了双眼。眼角划过一丝泪水。我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儿,母亲愧对于你,请让我最后为你做一件事。
脑里慢慢的失去意识,我恍惚间看见了他小小的身子在那木盆里对我笑。
是你,来接我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殷温娇的俩个哥哥是我编纂的,还有她母亲的地位,这是为了原回原著中为何十八年她没有音讯而丞相也没有想到派人来的缘由。原著并没有体,这里见谅
如唐太宗时规定的结婚年龄男20岁,女15岁以上。通典卷九五《嘉礼四。男女婚嫁年几议》有记载。
这篇番外是看了名著后我的感概,我还去查了有很多人解读她,因为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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