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户却美的惊人。
略微有些低矮的房子,顶上是墨蓝色的砖瓦,周围有清白色的墙,这是木头和纸的艺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金平糖的甘甜,和大阪的fēng_liú相比,江户更多的是风韵。
它就像个年迈的老人,坐在大大的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不管有没有听众,他都在轻轻说着自己的一生,这一生中,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碰到了怎样的伙伴,拥有了怎样的爱情。
楼北喜欢这里,比起大阪,他觉得自己更适应这样的地方。
几个队士嘲笑他,说是提早进入了老年期,他没否认,人的一生要怎么度过才算完美,他觉得自己这样就挺好。
疯狂了点,可落得内心安稳。
他不是江户时代的人,他其实并不理解这里的人都是怎样想的。
永仓新八和原田左之助对着屯所的正门跪了下来,整个人匍匐到地上,行了个大礼。
近藤勇和土方岁三木然的坐在主坐上,眼神直直的盯着那两人。
平时能言善辩的两人都沉默了,尤其是原田左之助,他双眼泛红,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挣扎,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永仓新八没有哭,但是却比哭了还难受,他木木的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近藤勇挥了挥手,“罢了,走吧。”
“局长!!!你在说什么!”旁边的几个队长大喊道,“冲田走了,斋藤和铃木也走了,井上死了,现在连永仓和原田也要走吗?!那我们新撰组还剩下什么!”
那我们新撰组,还剩下什么?
这话点燃了另一个人,像个炮仗似的,土方岁三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声音沙哑充满了怒气,他压抑着火,“还剩下什么?!我不是人吗?近藤局长不是人吗?你们不是留下来了吗!我们有逼迫你们吗?入队的时候怎么说的?跟随内心,你们做到了吗?”
永仓新八顿时抬起了头,嘴里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只是无力的喊出了“副长”两个字。
土方岁三不理他,只是看着地板的缝隙,淡淡的说,“近藤局长不是说了吗,你们走吧。”
永仓新八一愣,“副长……”
原田左之助和永仓新八决定脱队另组“靖兵队”,作为单独的分队活动。
楼北不做评价,因为没有办法评价。
这是时代做的决定。
# # #
流山一战后,新政府的兵包围了新撰组,近藤勇投降,掩护土方岁三等人撤离,而他也被作为战俘带走了。
楼北看着男人皱着眉头的模样,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世事无常。
土方岁三发了狠,因为近藤不在他身边,整个新撰组全都靠他一个人撑下来,他一个人杀出重围,占领了宇都宫城,但却没有防守住,没两天就被新政兵破了。
他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胸口的绷带隐隐透出红色的鲜血,“咳,无论看到谁,只要是维新派的,一个字,杀!”
“是!副长!”
这种举动很快惹恼了倒幕的人,首当其冲受到报复的就是被俘的近藤勇。
“他们不允许他切腹……”土方岁三盯着板桥刑场中的人,咬着牙恨恨的说,“斩首,呵,连作为武士最后的尊严也要抹去吗?”
楼北淡淡的开口,“这早已不是刀剑的时代了……”
“连你也这么说!”他语气有些激动。
楼北赶忙按住了他,“安静啊喂!我们本来就是乔装来的!”
“……可阿勇他……”
土方岁三神情黯淡的点点头,拂开楼北的手,“我知道,阿勇他恐怕很难过吧……”
近藤勇这人非常忠于幕府,和土方和冲田都不一样,他的老师藩主松平容保对他有着知遇之恩,为了报答这恩情,他把一生都奉献给了战场,奉献给了幕府。
“不是你的错。”青年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要自责。”
土方岁三摇摇头,只是握住了腰间的刀,“一个武士没有收到应有的尊重,新政府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道义,什么是江户!”
没有人能够轻易的说什么是武士,什么是江户。
因为每个江户的武士心中都存在着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没有人可以侮辱它。
而近藤勇被斩首这件事情在所有的武士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不被尊重的武士,与历史潮流相悖的愚蠢行为。
谁对谁错?孰轻孰重?
说到底,只能干巴巴的归为时代的错。
近藤勇大笑三声,看着身后行刑的男人手握自己的长曾弥虎彻,神色有些悲戚,那还是松平老师特意为自己打造的,真是可笑,今天他就要死于爱刀之下了……
世人笑他骂他恨他,但是他依旧一心为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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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军援绝作囚俘顾念君恩涙更流
一片丹衷能殉节睢阳千古是吾俦
靡他今日复何言取义舍生吾所尊
快受电光三尺剑只将一死报君恩
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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