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琉婉云一副非去不可的架势,非亦也不敢再搡她,玄彩忖了下,也松了手落在床上,“那你快去快回,仙尊在丹房。”
“谢谢。”
琉婉云微垂了眼,她不想威胁他们,这样的做法让她心中更加难受,但更让她如火灼一般难受的是,她现在迫切的想要见云歆之,这种迫切完全压制了她方才所讲的原因,什么道歉,什么认错,什么半年之期!她现在只单纯的想见他,哪怕一眼也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迫切的想法,迫切的就像离了水的鱼,每一次呼吸都再渴求那冰冷的滋润。即便玄彩说师父配了药就会过来,她竟也不愿再多等一分。
她的心怦怦跳着,许久未见,师父还好吗?有没有生她的气,有没有对她失望?是否也期盼着她快点醒来?
她咬着牙,跌撞着向丹房走去。
碧空绿树,湖水微闪,长长走道的前方忽然飘然而来一抹雪色,微微近了,待她看清之后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那雪色也在瞬间顿住了脚步,她忙拖着腿一步步挪过去。
雪色似霜,长发似墨,云歆之静静立在矮桥边上,水中波光粼粼,照在他身上,让他的身影波动之间开始变形,微微扭曲如即将消散的幻影。
她踉跄着扑到他脚边,双手拉住他雪白的袍角仰头,“师父...师父...师父...”她说了三遍师父,声音一遍比一遍颤抖,余下的话仿佛再也讲不出来,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凝聚成短短的‘师父’二字。
云歆之低头看着她,握着瓷瓶的指节微微泛白。许久,忽然冷冷轻语,“目无同门,胆大妄为,你忘了你在露霞台说过的话了?”他忽然一转身,一下将她拽着的衣摆扯出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师父!徒儿...”琉婉云双手落空撑在地上,双目瞬间失了神采,抖着唇却无法多说一个字。她仰着脸看着那如雪的白衣离她越来越远,仿佛抽走了她所有的希望与生机,就连灵魂也随着那远去的白衣渐渐黯淡消亡。
师父说的没错。
是她目无同门,导致四门弟子因她颜面扫地;是她胆大妄为,公然与来访的外派弟子缠斗,致使两派嫌隙;是她忘了她在露霞台的誓言,才让师父对她失望至此!
她撑着手跪在地上,头深深垂了下去,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师父不会再喜欢她了,师父不要她了!
眼眨了几下,却枯涩无比,目光空洞似永远不会再流泪一般。她宁愿云歆之罚她,骂她,哪怕再重她都接受!
她唯一怕的就是他会是这种冰冷冷的态度,用这种冰冷冷的语气,只有放弃了才会这般毫不在意,只有毫无希望才会转身就走,连骂一句都不肯!
她的四肢开始泛麻,大脑开始停摆,就在她以为她的世界变得毫无希望的时候,忽然一双手将她一拢一提,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她木然的抬眼,入目是云歆之优美的下颌,似是清减了些,原本弧线完美的下颌此刻显出一点料峭的锋芒,让她的双目瞬间一凝。
他面色冷淡没有表情,怀抱却是温暖,手微微收紧,让她的头靠在他怀里。琉婉云仰着脸看他,她目光不再空洞,如星一般开始闪烁,惨白的面颊飞出点点红晕,仿佛生命被瞬间点燃般,让她整个人都带出鲜活的斑斓色彩!
她迟疑一下,还是小心的抬起胳膊,轻轻环住他的腰身,一点点的收拢,却只敢轻轻碰到他宽大的衣侧。
“师父。”她低唔着唤他,声音也似这怀抱一般变得温软起来。
“回去吧,你不该下床。”云歆之没有看她,自顾自向前走着,“为师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但你是我的徒弟,岂能任由青俞带走?若不是为师及时赶到,难道还要让我去跟地府要人吗?”他声音冷冷,说到最后一句却徒然带出点气闷,他真是要被她搞疯掉了,她每天都在想什么,难道她自己的命还不如他的名誉重要?
“徒儿知错了。”她将脸埋在他胸前,闷闷的说着,“徒儿不想让师父因徒儿受人质疑,徒儿知道师父会来的,所以才跟他走。”她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师父没有怪她,没有不要她!
云歆之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飘忽,他是不是该给她普及一下,师父不是徒弟的天,任何时候,她的命都永远该排在第一位?
她听他叹了口气,心中一时惶惶,“师父,您怪我吗?”
“怪你?是怪你。”云歆之趁机把他想表达的灌输给她,“以后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你的命最重要,名誉身份于我轻如微尘,你切不可再让自己陷入险境,难道你想让为师再重新收个徒弟?”
他半规劝半威胁,感觉到臂间的身子微微一僵,才终是放下心来,显然这几句话起了作用。
“师父,我,我不敢了。”琉婉云嗫嚅着,“徒儿不会再让师父担心了,师父能不能不要再收别的徒弟...?”她声音轻轻如蚊鸣,不知为何,一听到师父说要收别的徒弟,哪怕她知道只是一句玩笑话,心中也不免微微酸涩,从身到心都开始抗拒这个未知的‘徒弟’。
她的师父,只是她的师父,怎么能和别人分享,她才不要!她在心中默默较劲,完全没意识到她这种几乎霸占型的行为,正是某些情感的渐渐发酵,一点一点侵蚀,让她毫无所查,让她渐渐沦陷其中,待发现时已完全不可挽回,唯有继续沦陷,任由这情感侵蚀她灵魂的每个角落。
云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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