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无法,到底是不能跟公婆拧着来,只得回屋抱了床被子到柴房门口睡。“月儿别怕,娘在这儿陪着你。”
明月心里老感动了,却舍不得让她娘跟着在这儿受罪“娘,你还是回屋睡吧,睡外头多冷啊,我在里头好歹还有个挡风的地方,我胆子大着呢,我不怕。你赶紧回去吧,不然弟弟妹妹们该闹着找你了。”
“没事儿,你姐带着他们睡呢……娘就在这儿守着你,你快睡吧,睡着就不冷了。哎……都是爹娘没用……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护不住你……我来的时候你爹说了,让你别担心,他明天去求你奶……他也有他的难处,你别怪他。”刘氏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面,她自己都没底气了。
明月靠着柴房的门板,借着月光看见门缝外,刘氏捂着嘴巴扑簌扑簌的掉眼泪,心底软软的疼,轻声的开口劝她“娘,别这么说……咱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怪你们呢,我就是觉得吧,你们有时候太软了……咱得自己立起来啊,总不能一辈子靠着我爷和我奶吧,他们那么偏帮着我四叔,也靠不住不是……我们兄弟姐妹七个,都得靠着你们,你们就是咱家的天啊……这过日子,过日子,应该是要越过越好,越过越有盼头的……可我觉得咱家这日子……”
明月点到为止,其实,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理也还是那个理,可说的再多,也要他们自己能听进心里去,才行。
这次,刘氏是真的听进心里去了,哽咽着点头“娘知道,娘都知道……娘的月儿真是长大了,懂事了,都能说这些大道理了……你放心,娘一定会立起来的,让咱这日子过的越来越好的。”
“嘿嘿,是啊,翻过年我都快七岁了,可是个大姑娘了,娘,你别再把我当小孩子,我可以帮娘干许多活计了。”
“胡说,你在娘眼里啊,永远都是个孩子……你刚生下来那会儿啊,才那么大一点,又瘦又小,哭声像个小奶猫似的,这一转眼就这么大了,会跑会跳会哄娘高兴了……再一转眼哟,就要嫁人咯……”
“哎呀!娘,你都说到哪儿去了……”
满天繁星闪烁,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此刻万籁俱寂,只有树叶不停的在沙沙作响,星星不停地眨着眼睛,娘两个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轻声细语,敞开心扉聊了许多。
前院的青砖大瓦房里,李老太躺在炕上辗转反侧,夜已经深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老头子?”她抬手捅了捅旁边的李老汉。
“干啥?”声音很清醒,显然也没睡着。
“你咋还不睡呢?”
李老太再问,李老汉就不说话了,因为明艳这个事情他心里也很烦。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李老太又开口了“要实在不行,明天咱就领六丫去吧……六丫比四丫生的水灵,说不定还能多卖点银子,反正这事儿也是她惹出来的,也怨不到咱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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