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入了大雄宝殿,张三丰坐了客座首位,拉过站在身后侍立的张无惮,对三位神僧道:“这位便是红巾教教主张无惮,乃老道座下五徒张翠山之子,这本经书,便是他在昆仑山上所得。”
红巾教在南部声势赫赫,但在中原北部,名声尚未传扬开来。三僧初次听闻这名头,俱是一愣。
空闻久居少室山上诵经礼佛,不理江湖世事已久。倒是空智灵醒些,忙道:“这位张公子既是张五侠长子,莫非便是天鹰教紫微堂堂主?”
张无惮笑道:“晚辈虽出身天鹰教,却已于一年前离教而出,另立门户了。”
张翠山和天鹰教教主之女结亲,两个男孩儿一个养在天鹰,一个养在武当,此事颇为离奇,所知者甚众。
经空智这么一提醒,空闻便将眼前之人对上了号,合十致意道:“小友惠及少林,多谢多谢。”
张无惮连忙还了一个俗礼,诚恳道:“这数百年来,贵寺与我明教争端四起,门人弟子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双方无不痛心。如今晚辈侥幸寻得这部失踪近百年的《楞严经》,怕正是我佛慈悲,有意以此来化解百年争端。”
空闻怔了一下,大感棘手,不觉看向空智空性,这同武当的恩怨一笔勾销也便罢了,横竖两派并无多大的冲突,不过是互相看不上眼罢了。
可少林作为正道魁首,同明教当真是仇深似海,不说别人,便连他们三人都有许多弟子死在明教手中,个中恩怨,又岂是一句半句话能抵消的呢?
可《楞严经》确实乃是佛教瑰宝,更别提上面所写的《九阳神功》,这位张公子能将此经书奉上,已经足见其诚意了。
空智唯有叹气,倒是空性怒道:“这算什么,门下弟子死伤就算了,但连我空见师兄,都是死在明教金毛狮王谢逊手中,此仇如何能这般轻飘飘就了结了?”
他在此间插话已是大为不妥,何况言辞又这般激烈,若是激得旁人拂袖而去,满寺武僧固然能将人拦下,可岂不成了武林笑柄?空闻心中暗暗着急,下意识看向张三丰,却见这老道人只顾高坐,微笑不语。
空闻万分无奈,始知张三丰亲自驾临少林,原来竟是存了为他徒子徒孙撑腰之意。
他正作没开交处,却见张无惮道:“前辈身为少林高僧,却一味执着于以血还血、以命偿命,纵然将明教上下杀得一干二净,难道空见大师便能死而复生了吗?”
空性听得烦躁难安,怒道:“难道我一拳将你爹娘打死了,你倒是还能对我笑脸相迎?”
张翠山便陪着张三丰在一旁,这话如何说得,空闻连忙呵斥道:“师弟,不可这般无礼!”
张无惮笑容尽去,拿眼瞅着空性,冷冷道:“若有人伤了晚辈爹娘,晚辈定然十倍以报,灭他满门上下。”
空性更是大怒,吼道:“你自己做不到,还有脸来说我?”
“晚辈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俗人,可大师乃是少林四大神僧,常常以‘冤冤相报何时了’来告诫众生……”张无惮说到这里,特意拖长尾音停顿了一下,方补足了后半句,“我原想这对大师来说该是轻而易举之事,想不到大师自己做不到的,竟然也拿来要求旁人。”
空性张了张嘴巴,哏了好半天后,才道:“我可从来没有跟旁人说过这种话……”
张无惮颔首笑道:“是啊,想必贵派上下近千僧侣,可也从无旁人说过这等话了!”
空性扫视一圈大殿内的众僧,这下彻底哑口无言了。他常年居于寺中,精研武功,虽位列四大神僧,可佛学修养平平。出家人不打狂言,他敢说自己未曾说过这等话,可也知这本就是佛家素来爱来说服众生的。
张无惮不去理他,回转身子,看向站在成昆身侧的一位僧侣,走上前行礼道:“敢问这位大师,可是二十年前威震东南的‘铁腕郎君’曾一醒?”
成昆本见他骤然看向这边,心头一沉,还当自己被人认了出来,却不料张无惮的视线却没有落到他身上。
被点名的那僧侣神色庄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东南大盗曾一醒早已身死,站在这里的唯有罪僧圆宾。”
圆宾大师出家前曾是为祸乡邻的大盗,本就不是少林寺中的秘密,只是当着这么多人被提及旧事,他本人虽并不在意,却惹得许多僧人颇觉面上无光。
空智道:“阿弥陀佛,圆宾乃老衲弟子。他在俗世做过许多恶事,但受独子病弱而死的感召,早就放下屠刀,归依我佛,日日为伤于他手下之人念经诵佛,二十年来,便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他既诚心改过,小友又何必揭人伤疤?”
张无惮看向他,问道:“若晚辈所知不差,当年曾一鸣投奔少林而来,身上可是背负着诸多血案。”
空智道:“不错,只是那些施主也早就放下此事了。”
“那日江南金刀孙家家主找上门来,岂非是空智大师拦在山门下,告诫孙家主‘冤冤相报何时了’之理,费了诸般口舌,方将他劝走的?”张无惮问道。
空智叹息道:“不错。”心中已明白他的意思。
张无惮笑道:“大师于别人的灭门仇恨,倒是懂得这个道理,所谓‘色即是空’;但到了自己头上,却又心心念念不忘要为空见神僧报仇,所谓‘空即是色’,却不知是何道理?”
他今天张嘴闭嘴逼逼啥“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的鸡汤,固然是在道德绑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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