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笑了一声,“那只狼跑掉后,它回头看了我一眼,就独自朝着一个方向慢慢走去。我本能地爬起来,快步跟上,就那么大着胆子一直跟在它的后头。凭直觉,它不会害我。它就像守护山里的灵兽一样,懂得人性。果然走了不久,拐过几条小道,我就认出了周遭景致,找到了回去的路。”
“临走前它拿爪子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就像在与我告别。然后外婆她们拿着火把出现了。发现我后,她们冲过来就抱着我大哭,又哭又笑。而我再回头看向那片林子,却连那只大狗的背影都找不着了。”
“它就那样消失了,像不真实的一场梦。”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它,把那些画面小心翼翼地藏着,当成是自己的小秘密。只不过每次听我爹说起我小时候的这件事情,都觉得闷闷的。不是因为差点被狼叼走而后怕……说起来,我反而还有那么些怀念。”
木欣柔缓缓叹息了一声,“好想再与它见一面啊……”
樊禅安静听完,不禁有些恍惚。
十二年前……那片深山树林……
记得十二年前,自己刚好渡了一劫,于是顺带留在那在深谷中修养了数月,等待退化返神的时期结束才回神隐山。后来……好像是遇见了个被狼盯上的人类孩子。
那个误闯入神幻之境的孩子……
“大金,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么?”身上的木欣柔忽然放开她,捧住她的脸,这般稚气地问道。
樊禅从思绪里回过神,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身子微僵,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对方却展颜一笑,再次将她抱紧,低声喟叹:“真好。”
“哼。”这时心语里传来一声冷哼。
她转头看去,那只小白猫已然背过身,不发一言地走远了。
……
木府里,年轻的家丁提着一个食盒,开开心心地走进西后院。过了片林子,在那道拱门前停住了,没有再往前走,而是朝里头张望了会儿,喊道:“阿福叔!阿福叔,你在吗?”
“欸,在这里呢。”不远处那间小屋里有人应了声,随即走出来一个佝偻的身影,“阿丁是你啊。”
花白头发的老人看见他手里提的东西,露出一个慈祥的笑:“你这小子,怎么又送吃的来了。”
“我特地做了些虾仁饼。”叫做阿丁的年轻人憨笑着挠挠后脑勺,知道对方规矩,也没走进去,而是耐心等着那佝偻的身影步履蹒跚地走过来。对方一把年纪了,走得自然会慢些,他也不着急,脸上依旧带着笑。
福叔走到这位年轻后辈面前,接过食盒,闻了闻:“好香啊。”
“嘿嘿,里头还有酒呢,你回去自个打开来吃。”阿丁乐呵呵说着,向往常那般准备离去:“那阿福叔你先进去吧,食盒改天得空了再拿给我。”
“等等。”意料之外地,后边老人叫住了他。他疑惑转回身。
福叔抬起头来,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容貌清秀的年轻人,一种阴暗的念头忽然滋生出来,慢慢爬满心头。但他还有些犹豫,眉头皱起,抓在食盒上的手也一点点收紧。
“阿福叔?”阿丁见福叔一直不说话,就试探着唤了声。不知为何,觉得对方看他那眼神竟是有些阴幽,叫他读不懂。过了好会儿,才听那沙哑的声音道:“你……你跟我进屋坐坐吧。”
“诶?”居然邀他进去?阿丁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自从阿寿出事后,阿福叔就自己一个人独居荒院,脾气也变得古怪了许多,平常是从不让人进屋的,连他都不让进呢。
“好,好咧!”他满脸欣喜,连声答应着跟在老人后头走进荒院。没发现对方眼中的复杂神色。
吱地一声,打开门,里面光线阴暗,叫人一下子不太适应。阿丁走进来,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头,觉得有些闷,就很自然地走过去想将紧闭的窗户打开透透气,不料还没碰到被身后人厉声喝止:“不要乱动它!”
他吓得手一缩。从没见这位一直待他如子的慈爱长辈如此严厉过,他不知所措:“阿,阿福叔……”
老人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过于失态了,于是摆摆手:“没事,我这两天眼昏……光线亮些就不舒服。”说完目光悄然移向身后阴影里的那口大缸,眼底愈发复杂。
“哦……是这样啊。”阿丁不疑有他,“那就算了,不开了。不过阿福叔你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可得去看看大夫啊,不能拖着忍着,最好抓些药回来。”说着走到桌边坐下。
“知道了,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福叔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前就跟他儿子走得近,俩人去哪儿都喜欢挨一起。其他人还经常取笑说阿丁如果是女儿家,肯定是要给他当儿媳妇的。
想当初阿寿出事时这孩子没少担心,跟着他四处奔波,没日没夜地去找,后来还自己掏钱托人打听消息。而这两年也都一直在用心照顾他,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可是……
他看着大缸的木盖,已经能隐隐感受到里头焦躁的怒气。
这些天因着那来历不明的女人暗中阻挠,都没能抓回来一个人。已经很久没进食了,再这样下去……
那头的年轻男子却丝毫没觉察到这边的异样,动手打开了食盒,将里头的东西端出摆好:“诶阿福叔,你看,这可是埋了两年的茉茶酒啊。”他献宝似的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以前阿寿就跟我说过的,你最爱拿虾仁饼就着茉香酒吃了。”
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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