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本来想说,苏誉虽倚重布丁,但情感上却更偏向自己。然而最近苏誉的变化,却让他说不出来这种话。
末了,他无力地笑了笑:“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经理能怎么看我?还不是和岳龄他们一样?”
顾海生听出他语气里的低沉,不由拥上前,抱住他,轻轻抚摸着豆腐的背。
“要不,我去和你们经理谈谈?”他低声问。
“唉你别去了,这有什么好谈的?又没闹什么矛盾。”
顾海生思索了良久,终于还是说:“小墨,这话,我一直想和你说。”
豆腐抬头看着他:“什么?”
“要是在独眼杰克做得不开心,你就不要做了。”顾海生说着,又笑道,“反正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豆腐的眼帘慢慢垂下来。
见他不说话,顾海生又说:“我也不是非得叫你在家里闲坐着,你可以做别的,读书也行,进瀛海,我给你找个事情也行,你放心,不会有人说闲话的,因为你也不是没能力的人……”
“我不想离开店里。”
顾海生停下来。
豆腐努力笑了一下,才又说:“我知道你怕我干得不开心。可是海生,对我来说,这不是一份简单的工作。独眼杰克……那是不同的。那个地方并不仅仅是我上班的地方。苏誉也不仅仅只是我的上司。我之所以能变成如今这样,而不是十八/九岁的那个样子,这里面,有我们经理很多的努力。我很喜欢苏誉——不是那种喜欢,是像哥哥那样,我自己的亲哥哥,都没他对我那么好。”
顾海生轻轻叹了口气,抱了抱他:“我明白了。”
“布丁说,他一点儿也不想退回到十八/九岁去,我和他的想法一样。”豆腐笑道,“这么说吧,海生,要是我没有在独眼杰克做过,要是十年前你就遇上我,那你根本就不会喜欢我。”
顾海生笑道:“这可说不准!你十八/九岁的时候,是什么样?”
“傻样。傻头傻脑,不知天高地厚。”豆腐叹道,“浑浑噩噩,稀里糊涂,井底之蛙,蜀犬吠日,粤犬吠雪,夜郎自大,黔驴技穷……”
顾海生笑得前仰后合:“你背成语词典呢!”
豆腐笑道:“真的啊,真的就是那个样子。”
“那也没关系。”顾海生俯下身来,亲吻着他,“就算是傻乎乎像只青蛙的小墨,我也喜欢。”
和顾海生交锋的事,布丁却告诉了苏誉,按照他的话,“小小的吵了一架”。
苏誉吃惊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和他吵架?”
“其实,也算不上吵架。”布丁笑了笑,“我只是做了点警告。”
苏誉淡淡道:“嗯,你能耐,能警告瀛海的总裁。”
“别的事我当然管不了,但事关豆腐,我觉得如果再一声不吭,有违我做人的原则。”
布丁这么一说,苏誉好奇起来:“你警告他什么了?”
“叫他别害豆腐。”布丁耸耸肩,“豆腐如今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命门大开,全身都是死穴。这种关系太不平等,所以我叫他收敛着点。”
苏誉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布丁:“……豆腐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可不是。顾海生躺床上睡大觉,豆腐又拖地又洗衣服,做老妈子做得欢欣鼓舞。哼,那场面,百年难得一见。”
苏誉半晌,收回盯着他的目光:“或许豆腐只是喜欢做家务。”
“经理你说笑话呢?”布丁笑起来,“以前我问豆腐,怎么从来不把窗帘布取下来洗,结果他反而吃了一惊,问我,难道窗帘这东西是需要洗的么?”
“……”
布丁说到这儿,忽然语气微微一转:“说起来,顾海生对豆腐也不错,洗手做羹汤什么的,也干得开开心心的……”
“洗手什么?”
布丁翻了个白眼:“做饭啦!豆腐是那种连个鸡蛋都炒不熟的厨房白痴,那天晚上是顾先生做的晚饭——还把我叫过去一起吃了的。当然我也没白吃人家饭菜,我做了条鱼送过去。”
苏誉打断他:“你是说,顾海生做饭给豆腐吃?”
“对啊,他做菜水平还行。”布丁说着咧嘴一笑,“当然,赶不上我。但我的天赋好嘛。”
苏誉淡淡道:“又开始吹牛了。”
布丁这人向来收敛,唯一会忍不住自夸的就是关于他的厨艺。
“真没吹牛。”布丁笑道,“经理你尝尝就知道了,你吃过顾先生做的菜没?”
苏誉低头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半晌,才道:“……没有。”
“嗯,那就没法比较了。”布丁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豆腐根本不客观,非要说他老公做得更好。反正在他眼里顾海生千好万好,任何缺点他都看不到。”
苏誉忽然问:“顾海生有什么缺点?”
他陡然这么一问,倒把布丁给问愣了。
“你不喜欢顾海生,单纯是气质方面的排斥吧?”苏誉平静地问,“能说出具体原因和确凿证据么?”
布丁斜坐在苏誉的办公桌上,他低头,玩着桌上的铜镇纸。
“顾海生是个心肠特别狠的人,除非他是真的爱着豆腐,否则,一旦爱情冷淡,豆腐会倒大霉的。”
苏誉扬了扬眉毛:“你怎么知道顾海生心肠狠?你又没在商界混过。”
布丁抬头笑起来:“这还用问么?一个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他会去在乎别人?经理你看看他这十几年,那是人过的日子么?能把这样的日子忍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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