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洵纠结了会,最终还是把刚穿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了,靠着对方躺下。
消耗了体力之后的睡眠总是格外香甜,但没多久,他就被一阵异样响动给惊醒。
察觉身边人正不安分的动着身体,还不时传来压抑的闷哼声,沈应洵一个激灵,匆忙打开床头的台灯。
灯光下他见钱延脸色苍白,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布了一层汗珠,神情痛苦,却死死咬着嘴唇似乎在强行忍着,不由慌乱的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没……”钱延喘息着,迷迷糊糊挥开他的手臂,低声断断续续的说:“爸爸没事……阳阳……你、你先回房去……”
说罢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没事,他拉高了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牢牢裹紧,果然又安静下来。
沈应洵一怔,顾不上许多,一把掀开他的被子:“钱延!你看清楚我……”
然后他不由止了声。
对方眼睛紧紧闭着,嘴唇咬的几乎破皮出血,手牢牢按在胃的位置,力度大的手指都泛白。
沈应洵看出了端倪,在他耳边大声问:“有没有药?药在哪里?”
钱延微微睁开眼看着他,眼里诧异划过,很快眼底有了一丝清醒,费力的指了指床头柜。
沈应洵拉开抽屉,果然有瓶胃药正放在那。他匆忙下床去厨房倒了温水来,喂钱延服下,把杯子搁在一边,将人抱进怀里,扳开对方死死按在胃部的手,代替以一下下的搓揉。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他的力度还是药物起了作用,钱延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保持着躺在他腿上的姿势沉沉睡去。
沈应洵这才松了口气,又等了片刻,见他呼吸均匀起来,才扶正他的身体,关了台灯挨着他躺下。
身边人的呼吸沉稳,显然再度进入了梦乡,可沈应洵却没了睡意。
之前钱延迷糊之下的话和驾轻就熟的动作,还有抽屉早就备好的胃药,种种现象都昭示着这种情况今晚不是第一次发生。
不知怎么他就想起那个冰冷的天气里,那人坐在凉皮米线的小摊旁,哈着白气,笑嘻嘻的同他们招呼的场景。
沈应洵只觉得一股火噌的蹿了上来。
真是个愚蠢至极的家伙,胃不好今晚还敢在外头喝那么多酒,平日里吃饭省下来的钱,都不知道够不够买药。
他侧过身,存心欺负的捏住那人的鼻子,直到看到钱延因为呼吸不畅扭头挣开他的桎梏,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夜色中好梦被打扰的表情无辜又委屈,才恶劣的笑了笑,心安理得享受倚强凌弱的乐趣。
让他跟着操心,怎么能不付出点代价?
☆、第二十一章
因为上半夜睡的着实不安稳的缘故,沈应洵一直快到凌晨才再度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沈应洵坐起身,茫然的打量了下四周——
房间除了他空无一人,被子被他严严实实的裹着,衣服整齐的放在一旁。
意识与记忆渐渐回笼,沈应洵皱着眉摸了摸毫无余温的另一边床,掀了被子随意披了衣服起身。
钱延的住所实在算不上大,扫一眼就可以看清全貌。屋子空荡荡的,也不知主人跑去了哪里。
沈应洵安静的回房,默默穿好衣服,脸色不怎么好看。
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另一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实在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理了理头发用冷水洗了把脸,沈应洵刚走出浴室,就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
他的心迅速跳了下,又很快归为平静。
门打开,钱延拎着几个袋子走进来,见到他露齿一笑,再自然不过的冲他打招呼:“沈总,早。”
前一晚的脆弱无助收敛的干干净净,神情有点憔悴,显然是睡眠不足导致,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沈应洵不知为何觉得更不舒服了,虽然明知对方这份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才是对两人目前最有利的状态。
“吃点早饭再上班吧,还好时间来得及。”钱延把袋子放在桌上:“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各样买了点。包子,煎饺,豆腐脑?”
沈应洵在桌前坐下,沉着脸打量面前油腻的食物,一言不发。
“洗漱用品也买了套新的,你用完就一起带走,别浪费了,反正放我这也……用不上。”钱延说着,把东西一样样往外拿,抬眼见沈应洵一动不动,又奇怪的问:“沈总?怎么不吃?”
沈应洵硬邦邦的答:“没胃口。”
钱延张了张嘴,期待的眼神微黯,又抓了抓头笑道:“凑合着吃点吧,我去给你泡杯奶。不吃早饭伤胃的。”
“你还知道伤胃?”沈应洵冷笑:“那吹着冷风喝酒就是在养胃?”
钱延自知理亏,不由大为尴尬,只得干巴巴笑了两声:“那不是……偶尔也想耍耍帅。”
“耍帅还是耍酒疯?”
钱延脸涨得通红,放弃和他继续交流,赶紧冲进厨房泡牛奶,打算用食物堵他的嘴。
沈应洵哼一声不说话了,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抹笑意。
昨晚上他才发现,欺负这个人,还真是种乐趣。
直到热腾腾的牛奶端到跟前,沈应洵才勉为其难的把煎饺吃了,看着对方也在旁边坐下,狼吞虎咽的吃起相对清淡的素包子,淡淡出声:“你每天早晨就吃这些?”
“是啊,方便。”钱延嘴里还塞着包子,含糊不清的应,又赶紧喝了口豆腐脑用力咽下去,才道:“但不是每天都这样。阳阳不能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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