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没有睡意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搅扰着自己的心绪不宁。屋子里没有开灯,有淡淡的月光自窗外而入。凉冰冰的心蕴着生冷的月光如水银般直泻而下。难捱的夜,失眠与不安同在,绝望与痛苦并行。月色明亮,彻底征服了夜的黑,透过薄纱,连绵的层层起伏,铺满一地的月华碧波粼粼。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间似鸟莺清鸣,猛地睁开眼睛却已天光大亮。
芊茵快速的梳洗了一下,穿过游廊奔前厅而去。那游廊一边栽着梧桐树,苍翠挺拔,仪态万千。有金色的蝴蝶在花蕊间翩跹起舞,另一边有海棠、玉兰、山茶、牡丹竞相开放。雕廊画柱、蝴蝶翩跹、群香争艳,好一副如意春光图。
进了大厅丫头桃香小福正在打扫,小福把水碰到了桃香的裙子上,桃香心疼的道:“前两天刚买的就被你给糟蹋了,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小福放下水盆绕着圈跑,“姐姐花容月貌,哪用得着裙子来装点。”俩人正不可开交,被管家祥叔吼了一句,“苏少就在楼上,你们两个也这般胡闹。”两个人遂伸伸舌头,止住了声。芊茵走上前轻轻的道:“我找苏少。”桃香和小福叫了一声林小姐,说苏少就在楼上的书房。
书房的门半敞着,只见苏傲正在办公桌前跟高渐平和落英在说着话,落英一身紧致的套装,有点冷艳,眉角微扬,不怒自威。她的父亲也是和苏大帅一起打天下的,加之苏傲对她礼遇有加,落英的地位自是高人一等。
芊茵敲了一下门,然后站在门边,高渐平和落英相视一眼,说了句我们先出去。
书房里摆了一大束玉芙蓉,花朵正娇,层层叠叠的粉白之间似凝着一层初露。苏傲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芊茵莲步轻移的走过去,苏傲抽了一口烟侧着脑袋问:“想好了?”她点点头,他如释重担不被她察觉的舒缓了一下,“恭喜你成功救父,巾帼英雄花木兰。”她补充了一句,“希望苏少能信守承诺。”
他嘴角微扬,一副成功者的姿态,“过来泡壶茶。”她啊了一声,抬眼有点莫名其妙的盯着他。他弹了弹烟灰,“惊讶什么?不是决定了要跟我白首一生的吗?那么就从相处融洽开始。”
四月桃花开尽,忍看别处繁华。天空灰蒙蒙的飘着雨珠,散落在身上如晶莹剔透的珍珠。林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拿出一个镯子戴在芊茵的手上,忍着泪花,“芊茵,为了你爹竟是委屈了你。你爹一世清白做人,没有什么好的物件,只这一个祖传的镯子,你一定要收好。”芊茵抱着林夫人的脖子,“妈,我不委屈,只求你和爹能够平平安安的,你们一定要多保重。”林铜川又嘱咐了女儿几句,傍边早有人催促,才依依不舍的别离。
不远处苏傲坐在车里,高渐平撑了一把油纸伞,把芊茵接回了车上。雨势越下越大,打在车窗上曲折模糊的一条水柱,蜿蜒似盘龙回旋。路边的梧桐随着风势一边倾倒,摇摇于风雨,屹立于天地。芊茵侧着头看向窗外,苏傲就一直含了一丝邪笑的盯着她,他拍了拍她垂在座位上的手,她惊恐的回眸,撞上他柔邪的眸子,立即把手藏在了背后。“你这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还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呢!”他揶揄地道。
她不安的斜了他一眼,脸颊绯红,“苏少说笑了,苏少年少英雄,慧眼如炬,在你面前我哪敢有什么小心思。”雨一路在下,收也收不住,似迎接一场新的生命,在那场倾盆大雨里,有如丝的怦然心动,有如丝的美玉含香。
雨势迅猛,林铜川隔着车窗看不清外面三五米的景物,汽车开得缓慢,雨刷器在车窗前来来回回的荡着。雨水密织,下黑了天地,车子突然停了下来,虽然不是急刹,但是司机惊吓的表情,林铜川已知事情有变。
前方的雨雾里,一排黑衣人挡着了去路。各个手里提着刀,像黑煞神一样。
林铜川心里一阵不祥的预感,随即豁然开朗,握了握林夫人惊惧不安的手,冲林夫人笑了笑,“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芊茵,如今她有了归宿,黄泉路上我也心安了。”
林夫人也温慈的笑笑,“无论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督军府内,铜墙铁壁戒备森严。左丘穿过花厅,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到门前终于缓了下来。横山川代自门里走出,一身墨绿的套装包裹着她柔软的身段,一双妩媚的眼睛更是盯得人勾魂摄魄。
左丘微微皱了下眉头,梁督军最近和扶桑人接触的过于频繁,他走上前一步,“横山小姐,今日好兴致。”
川代显露出友好的表情,“左参领贵人事忙,今日不知能否赏脸移驾白园酒楼,川代有事情请教。”
左丘一抱拳,“实在不巧,左丘任务在身,不敢耽搁。”
横山川代妩媚的容颜罩在明朗的阳光下,“左参领殚精竭虑,在丹渟谁不竖大拇指,川代有幸能结识参领。”
左丘不想听她假意的奉承,淡淡道:“横山小姐过奖,请慢走。”
阳光甚好,暖烘烘的铺满整个天际,川代眼神璀璨生辉,朝左丘抛了个媚眼,转身翩然而去。院子里沐浴着芍药的花香,一枝枝海棠正摇曳多姿的煽情娇媚。左丘心里若有若无的蒙上了一丝计较,这女人心思百转,接近督军不知有什么企图。
左丘向梁督军汇报,“督军,事情都办好了。”梁仲琨斜眯着眼睛道:“嗯,办得很好。”左丘道:“可是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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