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斜瞥着眼看着,又笑了,他伸手带着宽慰一般,轻轻拍了拍那颤抖的手:“姑娘,且放宽心,你找到所断之处,摸准再将脱下的骨托住用力接回去即可。”
男子说的简单!贺榆洲闻言有些黑线,这断臂接得好便是好了,接不好这条臂可是一辈子都毁了的!
这人真的知道情况吗?为何能这般云淡风轻?断臂的可是他。
想着,他开口提醒道:“若是我接不成功,你只会越来越严重,甚至……这手可能会废。”
“在下晓得。”那人苍白的唇划出一个弧度道:“在下相信姑娘,也请姑娘相信自己好么?”
“……”贺榆洲闻言一颤,手下一抖,突然觉得手心热的令人发慌。
萍水相逢,为何这般信他?带着疑惑和一些莫名的悸动,掩饰一般,他板着脸开始摸索断骨。
他能感觉到他每动一下,那男子就会疼的颤抖一分,但他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男子在强忍着……这般想着,贺榆洲越发紧张,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断臂上。
找了许久,却不能下定决心接骨,他为难了面色。
男子看出了贺榆洲的为难,察觉到了贺榆洲的犹豫,他低笑着,突而抬头,却调笑了起来:“姑娘,你这般板着脸可真是浪费了一副好相貌。”
贺榆洲皱眉,这人突然间说什么?
那人见贺榆洲呆傻的模样,又是轻笑:“姑娘,你该是像在下一样多笑笑,你笑起来定是很好看,不如现在笑一个给在下看?”
这是被调戏了?贺榆洲不悦,手下一拧,用上了三分力,男子疼的“嘶”了一声:“姑娘……你若不同意直说便是,手下请看准吶。”
贺榆洲瞪了他一眼。
眉目流转,那黑瞳中带着生气,直直让面前的人多了许多的灵气。
男子看着,心中不由有些悸动,他笑道:“姑娘真是眉目生情,这生气也别有风情呢。”
“咔嚓!”
贺榆洲本意抬起了他的断手,向外拉稍许,听到此话,一个没控制自己的力度,将手拉开了一些,那骨咔嚓一下似乎断的更严重了。
贺榆洲一惊,有些心慌。
男子惨白了面色,面上却继续调笑,似是在故意激怒贺榆洲:“姑娘身上……真香,是女子香么?”
贺榆洲闻言,注意力果然被牵引了过去,他厌恶的皱眉,心中疑惑,却很好的忍下了自己的怒意。
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男子见状,虚弱的笑了,嘴上却没有半分收敛:“姑娘身上这般香,让在下尝上一口可好?”
说着,那男子竟然转头往贺榆洲的脖颈亲来。
贺榆洲被吓了一跳,手下一个用力,将他的断臂突而往上一接。
“咔嚓!”一声,伴随着男子的闷哼,男子软趴在了贺榆洲的怀里。
贺榆洲一怔,暗叹一声糟了,连忙扶起他。
一接触到他的肌肤,才知道他早已汗流湿襟,额前布满了细细的汗珠,眼睛微闭,贺榆洲扶起了他,他就轻颤着睫毛睁开了眼,瞄见贺榆洲紧张的模样,微微扯了扯嘴角,惨白的唇轻启,说的却是:“姑娘的胸……真平。”
“……”贺榆洲闻言,面部抽搐,一把甩开了他,站了起来。
男子又是一声闷哼,摔倒在地,躺在地上,他却许久没有反应。
贺榆洲生气之余,瞧着有些奇怪,轻轻踢了踢他:“若还有力气,就站起来。”
“……你……”贺榆洲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蹲了下来扳过了他,才发现他已昏迷。
贺榆洲复杂了面色,都疼到了昏迷,这男子最后还不忘调戏于他……这男人……未免太轻浮了!
不过也亏了他这般,他才能在无意间,下了狠手……将断臂接了回去。
思及此,贺榆洲猛然一怔,瞪了瞪双眼。
难道……他是为了让他下得了手而故意激怒他的?
想想也是,之前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突然间就变得无耻了起来,可不就是带着目的的激怒他么?
只是,他怎敢?
若是他因为生气接错了骨又或者气极而去,那他不就惨了?
这男人哪里来的自信他会在被惹怒之后还继续为他接骨,又哪来的自信他一定能接好。
还是,是他对他那莫名的“信任”?
贺榆洲盯着昏迷的男子,复杂了面色。
他将人背了起来,往上坡爬去,在半路找到了自己的背篓,锄头是怎么找不到了,背上的人伤的很重,贺榆洲不敢耽搁,只得背着他拎着背篓往回走去。
虽然贺榆洲力气很大,但是背着一个成年男子还拎着有两株茉莉花的背篓,对于他来说也过重了,好不容易回到家,他已经累的虚脱了。
好在他家住的偏僻,背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回来也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仰躺在自家院子喘过气,贺榆洲不敢耽搁,将男子弄到东厢房的床上,换下自己沾了血的衣服,拎着钱袋就去找大夫。
村里没有什么大夫,要去镇上找,但镇上和村里有一段距离,必须要牛车才能快上些许……
可前段时间他和赵一家……
思及此,贺榆洲脚步微微顿了顿,但想到家里受伤的那位,他咬了咬牙,还是来到了赵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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