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蒲王轻叹一声:“冷大夫轻便吧。”
“子玉,我们走。”冷霜成看向温子玉。
“霜成,你等我一下,”温子玉并没有动:“我有几句话要对王爷讲。”
冷霜成听他要与蒲王讲话,很是不悦,但还是退到了屋外。
冷霜成一走,温子玉长叹一声,看着神情落寞的蒲王:“为什么?你宁可被他怀疑,也不说出真相?”
“温子玉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温子玉冷笑一声:“王爷,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那点事,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什么时候有过一位姓冷的长史?那本《海客丛谈》,分明是你蒲王爷的大作,怎么就成了幕僚所编?你分明就是在隐瞒实情!”
“温子玉就是温子玉。”蒲王饮下一杯:“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如果我猜得不错,冷霜成就是来自那座紫金岛,而且,他在失忆前一定知道七金销骨散的方子。”
“不错,一点也不错。”蒲王苦涩一笑:“漱石是紫金岛岛主之子,七金销骨散的方子,就是他告诉我的。不仅如此,他还知道解法。”
“什么?”温子玉大吃一惊:“既然如此,王爷为何不帮他恢复记忆,救治陛下,却要极力隐瞒?甚至被他看到那本书都如此恐慌?”
“因为,我不想再让他受到伤害。”蒲王轻叹一声,神情大是伤感:“为了这个解药,漱石惨遭灭门之祸,失去记忆;九死一生逃出岛来,却又为了这个解药,被黑莲教的人掳去,下落不明整整五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如今,又是为了这个解药,温子玉,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想不到,霜成竟有如此遭遇……”
“哎……”蒲王仰头灌下一杯烈酒,连同眼角的泪水一同灌进肚里:“我,赵天牧——做梦都想让他恢复记忆,让他想起我,但我不能……”
“天牧兄……”
“温子玉,答应我——好好保护他,尽快找出真凶,拿到解药。还有,永远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是,这样一来,他就再也不能想起王爷了。”
“只要他平安,记不得我,又有何妨。”蒲王轻笑而语:“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温子玉转过身去,不由得眼眶一红。
“等等——”蒲王再次叫住他,端起那盘金粟饼:“把这个带上吧。”
温子玉将小饼用食盒盛了,离开房间。
来到门外,冷霜成见他面带戚容,忙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温子玉冲他笑笑:“天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二人回到家中,温子玉打开食盒,对冷霜成道:“王爷知道你爱吃这个,特地让我带些给你。”
冷霜成一听,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君子渴不饮盗泉,纵然我冷霜成再喜欢,也绝不会吃乱臣贼子、杀师仇人的东西!”
见他如此,温子玉心中颇不是滋味:“冷兄怎就如此肯定,此事是蒲王所为?”
“这再明白不过了。”冷霜成道:“黑衣人木牌上的字,与蒲王府匾上所刻一模一样,分明是受他指使;方才宴会之上,我一提及《海客丛谈》,他就变了脸色,生怕我看到此书;当我问及紫金岛的七种特产之时,他竟推说不知,还撒谎说此书非他所著,分明是要掩饰自己下毒弑君的罪证。况且,以机会论,蒲王深得皇上太后信任,出入宫禁甚是方便,故能于不知不觉中下毒;以动机论,陛下无子嗣,蒲王有人望,一旦陛下不治,皇位非他莫属。人证、物证、时机、动机,四者俱全,凶手非蒲王而谁何?”
“不,他不是凶手。”
“呵,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为他开脱!”
“我不是为他开脱,而是此事尚有疑点。”温子玉道:“首先,这木牌上的文字虽是蒲王所书,但之前的黑衣人身上并无此物,而且这种木牌王府之中人手一个,再给杀手配上,便是直接将自己暴露,未免太过愚蠢。你再看看,这木牌新刻痕迹明显,必非杀手固有,所以我怀疑,有人伪造了王府木牌嫁祸王爷。还有,这帮人身上也有黑莲标记,想来与五年前囚禁冷兄的是一伙人,可那个时候,王爷请命带兵北征,那次出征极其凶险,全军将士十不存一,王爷也身受重伤险些命丧沙场。倘若他真是当年之事的幕后主使,为何还要请命出征?一旦死在战场上,知道了冷兄的秘密又有何用?故子玉以为,王爷不是真凶。“
说到此处,温子玉突然意识到:蒲王之所以在冷霜成被掳之后请命北征,就是要死在战场上!
原来,他对霜成的情意,竟到了如此地步!
温子玉不禁有种被人比下去的感觉。
冷霜成并不清楚他此刻所想,低头思考一阵,点了点头:“还是你说得有道理。”说完,还拿了一个金粟饼塞进嘴里。
冷霜成不再怀疑蒲王令温子玉松了口气,看他吃饼的样子,却又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吃饼的样子很可爱……
温子玉舔了一下嘴唇,笑道:“难得见你赞同我一回。”
“霜成不喜与人同,亦不喜与人异,但问理之当否。你说得在理,我自然赞同。”
“真看不出来,你还这么讲道理呢。”
“我一直都讲道理,是你自己偏见作怪。”
“可是,”冷霜成又道:“若蒲王是被人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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