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再会演戏,也不可能做到在瞬间把自己的血液引到头顶,逼迫心脏急速收缩,大幅度提高肌肤神经的敏感度,再从心灵深出释放出迷恋的目光。
如果谢天麟困在绝望的单相思中,那么,单飞就是陷落在无解的迷惑里。
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别走!”惊醒了迷乱的单飞是女人的尖叫声,苍老中带着些神经质的尖锐,“是他干的,他打了我家少爷!”
单飞茫然地看着歇斯底里地抓着自己胳膊的女人,不知该如何应对。
“怎么了季婶?!少爷怎么了?!”
门外的保镖们一窝蜂地涌进来,冲在最前面的就是猎犬型的那个青年男子,他用一种极度仇视的目光瞪视了一眼迎面碰到的单飞,但并没有停留,而是推开单飞,疾步来到了病床前。
“阿飞,怎么啦?”卢锦麟随后跟了进来,关切地对单飞低声道。
“都滚出去!”在单飞开口之前,病床前就爆发出了一声咆哮,“我没事,都出去!”
单飞回过头,看到谢天麟半支撑起身子,面色白得近似于死人。他的手用力地按住太阳穴,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少爷……”迎上谢天麟愠怒的目光,阿德瑟缩了一下,挥了挥手,带着一屋子人潮水般地退走。
单飞半转过身子,刚张开嘴,谢天麟就已经断然插口道:“请吧,两位警官,一定要我起床送你们出门吗?”
他修长的手指紧抓着床沿,关节微微有点泛白,支撑着身子的胳膊颤抖着, 但仍然勉力站起身。
单飞猛地回过头,拉着一脸不悦的卢锦辉迅速地走出门去。
——“怎么回事啊?”沐浴在走廊里那群如狼似虎的打手们深度仇恨的目光中,卢锦辉一边以威胁的眼神回敬,一边悄声问单飞。
“搞定了。”单飞面无表情地道。
“?”卢锦辉一愣,随即一个惊喜的表情在脸上爆发,“……靠!真的?还不快给阿利和帆船打电话,他们肯定爽死了!”
“好啊,等出了医院。”单飞勉强作出了一个还不及卢锦辉一半兴奋的笑容,没精打采地道。
天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齷龊手段。
是对谢天麟,是对这人渣!他这么催眠自己,这是理所应当。
“靠……”卢锦辉依旧是一脸梦幻般地难以置信,完全没注意到单飞的神情。
“真有你的,是怎么搞定的啊?!”他给了单飞一肘子表示赞赏,道:“罪犯克星!”
“……不值一提。”单飞略微尴尬地道。
“……员警之星的秘密武器?”卢锦辉撇着嘴调侃道。
“龌龊得不想回忆。”单飞叹了口气,道:“我真希望……算了,为了阿利和帆船……”
在这之前,他没什么需要隐瞒他兄弟的,在对付罪犯方面,甚至还有可能开玩笑地炫耀,但这一次完全不同。
卢锦辉体谅地理解了单飞脸上的无奈表情。“对付谢天麟只能采取必要手段。”他自动地把龌龊的方法理解为与法律冲突,“不管怎样,阿利不会失业,帆船不用调走。他们不必为自己没做错的事情而受难,这就好。”
那同伴他们做过的错事呢?还有那些谢天麟没做错的呢?
谢天麟现在还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他只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这件事上,他错在哪里?却为什么需要为此惨遭折磨,而且还是来自于他……喜欢的那个人。当然,前提依旧是,如果他的喜欢是真的。
单飞明智地让自己保持沉默。
他绝对不可能为谢天麟说一句好话,绝不能够!
“……所以他气成那个样子?”卢锦辉忽地笑了起来,“我觉得他快死了。这是令人欢欣鼓舞!”
单飞蓦地停住脚步,他怒视着卢锦辉,“有什么好高兴?他死了……阿利他们也得陪葬。”
卢锦辉伸了伸舌头,意识到单飞心情非常不好。“走吧,出去好打电话。”他催促道。
“……你先走,我……皮夹落在那里了。”单飞迟疑了一下,道,然后转身急速地沿着原路返回。
作为一个脑外专家,贺振发很威风,但是作为一个黑社会的主治医生,他觉得自己有点窝囊。
采取哪种治疗方式,他无法全权作主,但却肩负着“保证尽快康复”这样无法完成的使命;更别提有一个面色阴沉的“员警之星”坐在面前,以一种类似于威胁的口吻说“你所说的话涉及到两宗命案,所以希望你能够尽量保证其详实准确”这样的话。
“单警官,不知我能帮你什么忙?”贺振发坐直身体,放下手中的资料问道,用身体语言告诉他自己是一个好市民——不管在为谁做主治。
“谢天麟的状况到底怎么样?”单飞沉声问道,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急切和忧虑,但还是非常不幸地对上了贺振发惊讶的目光。
“我是说,他能够出院,那么,是否可以请他回警局协助调查……有些事情很严重。”他慌忙补充道。
“唔……”医生沉吟了一下,“如果从我个人的意见看,他其实不该出院……我想他的状态并不适合接受警方的询问。他随时都可能虚脱。”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专业性,贺振发从桌上拿起刚刚放下的档案,“从刚刚拿到的报告上……”
“那为什么你们让他出院?!”单飞断然接口道:“随时都可能虚脱?这是什么意思?诊断报告不是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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