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笑道:“哈,还真没看出来。”
沈浪淡淡道:“要怎么让你看出来?”
“扒了你的裤子按在膝盖上揍一顿吗?”
王怜花悻悻道:“你又不真是我叔叔,不劳动手,不劳动手。”
说着,他伸手推了推身上的沈浪。
沈浪道:“干什么?”
王怜花道:“要说话,也得起来呀。”
沈浪俊美的面容笑得八风不动,坐在他身上的身子也端得纹丝不动,那安闲自在的模样,就好似屁股底下这张软垫舒服得令他两腿上的骨头都被抽去,再也站不起来了一样。
王怜花心中暗恨,但面上的笑容越发温雅。
他用手肘撑起身体,缓缓地靠了过去,直至两人几乎鼻尖相触方才停住。
王怜花与沈浪的脸凑得那么近,身体又贴得那么紧。
更要命的是,王怜花还在两人紧贴的腰腹与大腿处,微微地蹭动着。
他贴着沈浪的耳廓淡淡道:“你要是再不起来,明天就会有人发现你的尸体,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有人分开他们的时候,胯/下那玩意儿还是硬邦邦的。”
温热和缓的呼吸,吹得沈浪想揉耳朵。
他忍不住偏了偏脑袋,叹气道:“饭馆里朝我搭话的黑须汉子果然是你。”
对于这个别出心载的威胁,沈浪笑得云淡风轻。
“王公子又想出了什么妙计,能置沈某于死地?”
王怜花学着沈浪的模样,也笑得云淡风轻。
他说:“算不上什么妙计。”
“虽不敢小觑沈大侠的本事,我却更没有妄自菲薄的习惯。”
“依我王怜花的能耐,跟你来个同归于尽不算太难吧?”
沈浪心头微微一晒,若是一个怕死又惜命之人,突然跟你说要你与同归于尽……怕是当个笑话听,也令人笑不起来吧。
正想说什么,沈浪忽然面色一沉。
他感觉自己臀下,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正在抬头。
沈浪忍不住将王怜花瞧了又瞧,对方用一副温良腼腆的表情望着他。
白皙的面容上,染着浅薄的红晕,就好似被硬邦邦的玩意儿顶着屁股的人,是他一样。
沈浪微微一叹,站起身来。
王怜花一撑地面,翻身而起。他拍拍身上的尘土,抚掌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沈浪无奈地瞧着王怜花从自己裙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把玩于指尖。
拇指抵住刀鞘一弹,抽出一段雪亮的刀刃。眼睛眨也不眨地手起刀落,当着沈浪的面,将自己胸膛上的一对软肉削了下来。
沈浪看着被王怜花随手掷于地上的软肉,神情若有所思。
王怜花变戏法似的,从墙角凌乱的杂物堆里翻出毛巾、刷子、水壶与一些模样古怪的瓶瓶罐罐。
他一边抹去脸上与身上的妆容,一边笑道:“沈大侠可别多看,那对胸脯是我亲手从一位十八岁的少女身上割下来的。”
“非礼勿视的道理,沈大侠不会不明白吧?”
沈浪看着王怜花灵巧的双手,在脸上与身体上上下翻飞,一点点卸去妆容,属于男子的俊逸轮廓渐渐显现。
他道:“如果它货真价实,我自然非礼勿视。”
背对着他的王怜花冷笑道:“怎么,你还认为我下不了这个手?”
“方才你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人滥杀无辜了吗?”
话音一落,卸掉所有易容的王怜花,伸手抽掉髻上发簪,转身回顾。
积云般的长发倾泻下来,如同流云泼墨一般散落在形状优美的锁骨上。赤、裸的胸膛抹去一切属于女子的痕迹,被脂膏遮掩下的肌肉轮廓凸显出来。
猿臂蜂腰,骨肉云亭,用一条靛青纱罗围成的长裙,松松地拢在胯上。
紧实的腰腹随着呼吸收窄,陷出浅浅的沟壑,随同那流畅健美的腰线,一同没入裙下。
乌黑的瞳眸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明亮得好似泛着琥珀色的珠光。但当火苗一抖,眸色转深,又如暮霭十分,烟络横林,显得幽僻而诡秘了。
恢复真实面目的王怜花,犹穿着跳飞天舞时的装束。
但比之楚秋词的清丽妖娆,王怜花的美更加英气与俊逸。
他望向沈浪的目光讥诮,仿若早春还未消融的冰雪。
“既然你认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又何为要问我?”
四目相对,目光于凝睇勾缠的一瞬间激起千涛万潮。
沈浪的眼睛还是那般深不见底,寂静而广袤,就好似将一望无垠的穹庐填入了他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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