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来的早了一些,尚未到十二月,雪花便一点一点的飘落下来,冻到人的心坎里。
在庭院中扫地的女子名为泠烟,是齐国太子日前在府门前捡来的。
“泠烟,外面的地扫完之后还有后院的,不扫完不许吃饭。”
太子府的莫总管趾高气昂的指使着泠烟干活,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差事,谁也不能阻拦。
泠烟哈了哈气,用冻僵的手搓了搓同样冻得通红的脸蛋,想要借此来给自己一点温暖。
“好。”
挥动着比她身体还大的扫把,一下一下的扫着庭院中的雪。天空之中,雪花还在一点一点飘落下来,仿佛没有停歇的时候。院中皆是一片白,唯有泠烟身着深紫色站在当中。
她是泠烟,却又不是泠烟,准确的来说,她并不知道她是谁。
自从一个月前在齐国太子府内醒来之后,她就成了太子府的一名侍女。
“泠泠寒风,烟绝人渺。既然本太子是在这样的天气捡到你,那么就为你赐名泠烟。”
她不知道家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家人。既然齐国太子愿意收留她,那么她又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呢?反正也无处可去,不是么?
“泠烟姐姐,你还没扫完啊,真心疼你,明明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女,却偏偏要做这个粗重的活。哼,定是那莫总管仗势欺人,欺负你来着。不做了,咱们快回屋。”
不远处的回廊之中站着一名身着黄色衣裳的姑娘,这黄鹂人如其名,脆生生的嗓音正如那刚出谷的黄鹂一般。
见有人为自己抱着不平,泠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
“外头天冷,黄鹂你还是早些进屋,若是冻着了,可就不好了。”
见泠烟这副呆傻不领情的模样,黄鹂气的跺了跺脚就离开了。
看着黄鹂气急败坏离去的模样,泠烟含着笑意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这黄鹂毕竟年轻气盛,还是太过单纯。她会被安排在这里,又岂是莫管家一个小小的管家能够做的了主的。要是没有背后那人首肯,还有谁能动的了她。
院中的这一幕也落入了站在摘星台之上烹茶的三人眼中。
“手可日月摘星辰。”
这摘星台便是取自这当中之意,此处地势极高,坐在台上可以纵观府内全局。但是却又不会被人窥探,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处极佳的谈话好地方。
“太子殿下。”
只见得那身着黑衣的男子朝着那身着白衣的男子一拱手抱拳。白衣男子不在意的伸手挥了挥。
“不必多礼。”
声音清冷就宛如这十二月的寒雪,待到他一侧头,这容颜就露在天地之间,让人惊叹不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原以为只有女子才能担得起这绝色二字,却没有想到男子亦可。
齐国太子齐元恒,乃是这齐皇膝下的第三子,也是最宠爱的皇子。为了避免兄弟相争,早早就将他立为太子。比起太子的名头,京城中的人们更喜欢称呼他为“恒公子”。
三年前,齐元恒以一首咏雪之诗闻名于京城,自此之后,这fēng_liú才子齐元恒的名头就走红了。虽然朝中的大臣们都说太子不务正业,整日游戏于风尘事。但是在文人雅客之中,他却有着极好的名声。
“我说太子爷,这么冷的天,咱们还待在这儿啊?我看那泠烟姑娘也没有什么突兀之处,会不会是您的感应错了。这大冷的天,这样折磨一个小姑娘,是不是太过了。”
身着黑衣的男子名为南宫毅,是齐元恒的故交知己。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比起齐元恒来,他却少了弯弯道道。往往是一根直肠子通到底,有什么说什么,这倒也符合他武将的身份。
齐元恒了解他的性子,自然是不会怪罪。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扫雪的泠烟身上,未曾理会南宫毅。但是一旁的诸葛鸿就不同了,作为齐元恒的唯一侍读,他自小就和南宫毅不对盘。
“我看你是当年鹤顶红喝的太少了,太子殿下做的事情还容的你来指手画脚。”
“都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你还提。”
一个侍武,一个侍读,作为齐元恒身边的两大助力,本该是未来风光无限的天子近臣,可却因为齐元恒失势而被一同困在这府内,只能烹茶煮酒以消烦闷。
“本太子怀疑她是贤妃手中的人。”
齐元恒一句话,犹如惊雷诈在两人中间。一时之间,无人接话,连同天地一起陷入寂静之中。唯独,留下了飘雪的声音和那扫雪的声音。
“若是贤妃的人,我等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南宫毅摇了摇头,似乎是不肯相信这事。大皇子齐元毅和他的母亲的贤妃已经与他们斗了近十年,双方的脾性都互相有所了解。若是泠烟真的是贤妃派出的人,而他们又全然不知。这不就意味着他们的洞察力弱于贤妃么?
“这也说不准,或许就是有漏洞被钻了也不是不可能。”
诸葛鸿说出的话向来谨慎,作为齐元恒身边的第一谋臣,他所想的东西自然是比别人想的要多的多。
齐元恒端起一杯茶,就这样泼在地上。热气融化了飘落的雪,蒸腾而起,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他就这样这样模糊之中看着泠烟维持了数个小时却未曾变过的动作,一下一下,仿佛在重复一种无止休的动作。
有人劝说,可以置之不理。遭受欺辱,可以装作充耳不闻。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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