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杰取出十两银子,交给小二,对银屏公主两人抱抱拳,态度温和从容,“二位,後会有期。”
银屏公主盯着仁杰的背影,一直到他走上楼梯,进入雅房,她的眼神痴迷,一颗心又痒又酥,跳得比藏在衣柜里更快,那盘跳活虾好像都钻进胸膛,在里面劈劈啪啪蹦达。
今晨起,银屏公主躁动不安的一颗心,终於找到了美丽的出路。
缘分,原来这就是我的金玉良缘。
仁杰坐在雅房内,静静地等候。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布帘半卷,房间一角撒满金辉,另一角影影绰绰,就像他此刻忐忑期待的心境。
小雪,他会来吧?
佛曰宇宙万有假相之生灭,只在弹指间。
一秒锺可弹指四次,一弹指有六十个刹那,每一刹那,仁杰都在想着小侯爷的音容笑貌。
他已经点了三回菜,小二送了十次茶,天边现出五彩绚丽的晚霞。
他受伤的肩膀有点酸痛,沸血之毒未发作,心口比平日更凉。一个下午过去了。
人生,弹指间刹那芳华。
夕阳尚暖,出门经过一座骑楼,对面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簇拥着迎亲的新郎,孩子们跟在披红绸的大马後,笑着跳着好不开心。
那新郎相貌普通,一脸的喜色,让他平凡的五官显得颇有光彩。
仁杰信步走过一处自由集市。农夫商贩,摆摊叫卖;肩挑背磨的苦力汉,跑江湖的,玩杂耍的,走单帮的,说学逗唱得,各行各业的手艺人,如潮水般涌来涌去。
几个胡汉混血的艺人正在弹奏《塞上曲》中的《思春》,琵琶,箜篌,胡琴与羌笛各领风骚,配和着鼓点,分外激动人心。
仁杰掏出一颗小金豆,对年纪最大的乐工微微一笑, “各位,有没有兴趣挣钱?”
薛王爷府,此刻一派忙碌。
薛福在王府已经干了几十年,他勤快而胆小,去年刚升为府里的二管家,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识得不少,儿媳妇再接再厉,今春为家中又添了男孙,乐得薛福合不拢嘴,不禁感激大字不识的老爹,当初真的给自己取了好名。
他坐在偏厅,正在检查送往厨房的干货,还有一个小厮前来禀报:“府门前来了一队乐工,由一位年轻公子领着,说是应小侯爷的邀请,为晚宴伴奏的。”
觉得老天待自己太好,
二管家头有点痛,大管家出门两日,自己都快忙不过来了。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少爷刚搬到新的侯爷府邸,你陪他们过去,快些回,别偷懒。”
小厮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
在风景优美的运河城区,巍然耸立着一座廊院式建筑,占地极大,气派欠玻!!侥谑乔逍碌穆讨窳郑!竺派系衲袷蓿!!缓诘捉鹭遥!鲜榱礁龃笞帧把!啊薄?
仁杰上前敲门,许久,一个脑袋探出来,“侯爷谁也不见。”
“丁二,连我也不见吗?”仁杰隐约听见丁二身後有人尖声细气地咳嗽了一下。
“仁公子,唉,对不住。您先回去吧。”丁二少了平日的嬉皮笑脸,欲言又止,叹息一声,关上了门。
仁杰楞了一会儿,走到有些无措的乐工们面前,伸手取过羯鼓,“来,我们接着表演《昭君怨》。”
黄昏时分,运河旁人来人往,雪园的侧门前,很快聚了一群观众。
几个读书人悄声议论,“这演奏者水平不一,那敲鼓的最突兀,节奏古怪,让人心口发慌。”
“我觉得不错,看他相貌堂堂,却要沿街卖艺,心内定是不平,鼓声激越些,也是情有可原。”
“可怜啊,大好男儿沦落至此,让祖宗蒙羞!”
仁杰无意中抬头,对围观众人不经意地一笑,神情温雅和煦,那几位书生立刻感慨地摇头。其中一位很有同情心,摸了一会儿撒了个铜板,接下来,不少人慷慨解囊,扔过来的有白菜,黄瓜,绿豆,烤红薯……
清风吹过杨柳岸边,河边的枣树枝叶随风摆动,几颗枣子夹带着一只红艳艳的番茄,准确地向仁杰飞来。
这麽美味的食物,可不能浪费了。
大帅哥快捷地一退,起身接过那只番茄,
仁杰望向枣树枝头,有些惊喜地问道,“白一,小侯爷有何指教?”
白一面无表情,沈声道,“仁公子,多留无益,切勿误人误己。”言毕,飞跃下地,施施然地甩手离去。
几名乐工被这突发的场面震住,不自觉地停了演奏。
仁杰拱手对周围说,“演出结束,谢谢大家捧场,地上的水果就送这几个小朋友。”孩子们眼馋了好久,老实不客气的一拥而上,瓜分一光。
夜风转凉,天色渐黑,河上船只川流不息,渔火点点,一片热闹而恬静的景象。
仁杰站在柳树下望着驶向天际的小渔船,出了一会神。
天空飘起了细雨,淋湿了仁杰的黑发,他的心口也有些潮湿,血液流转很快,沸血之毒似乎又要作乱。
该回去了吧?痴痴的等,又能如何?
为什麽无法移动脚步?
雨丝缠绵,仁杰神色沈静,转头望着雪园大门前的官轿。刚才有人来访,说不定小侯爷会送客出门?
终於,大门敞开,一位太监模样的老者走了出来,他中性的尖嗓说,“薛小侯爷,请上轿,别让皇上久候。”
仁杰心口暖如春风吹过,突突地狂跳不已。
那人清雅如莲,飘逸如雾,高贵如天上的神仙人物。分别数日,他的一举一动已在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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