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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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刃黑沉了脸,呵斥,“阿浚,你胡说什么!”
谢珉行也觉得颇有趣味,他又不是不知道慕容狐的性情,他喜欢的当然是油头粉面的美人啊,他实在联想不出他会和刑刃这样硬邦邦毫无趣味的男人能牵扯出什么干系。
所以,他只颇为玩味的看着他。
半响后,刑三寡却说,“谢少侠不要误会,我和那位……慕容……狐并不相熟,自然也没有……阿浚胡诌的……那种关系。”
就在谢珉行以为这就是全部的时候,他忽然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说,“只是,我和他,确实有一段前缘……”
“当年,我奉命追捕慕容狐的途中发生了一桩事,他亏欠我一些事情,他……于心有愧,因此给了我三支花炮,许诺我三次束手就擒随我来抓的机会,世人皆知慕容狐易容之术极其高明,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幻化成任何模样遁逃。可是只要我燃放此物,只要他在现场,无论那时他顶着什么样的画皮,他都会立即现出真身,随我来抓。如果……这三次机会用完了,他就不会再现身,天高海阔任他游了。”
“那刑捕头手上还有几支花炮?”
刑刃摇摇头,“一支也没有用过。”
谢珉行惊诧,这明明是抓慕容狐的好机会,为什么不用呢。
可刑刃也只能回应不可言说的苦笑。
——我是官,他是贼,世人都贼怕官如鼠,可事实上,却是……我畏他如虎。
商量完这件事情后,裴谢二人就不动声色的回到了葬礼上,刑刃是官家中人,不方便进去,只在院子外面等待,等到他们放出信号,他便点燃慕容狐赠与他的那支信物花炮。
在此之前,他们要等待验证一些事,比如说关于魔教杀死了唐丰和阿轻的证词真伪,又比如说这个不知真假的唐三小姐聚集这么多武林人士,故意挑起关内外武林的争端,意欲何为?
时间已经将近黄昏,人流络绎不绝,武林上有名的几大世家都已经入过唐丰的丧堂,给唐丰和阿轻上过香了。
蓟州销魂掌徐家,南郡的候潮剑派,甚至是官家有密切联系的东阙天子盟,还有风雨寺的了禅和尚,南无观的阳道真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出现了。
表面虽然是唐家办丧事,是私事,可是这阵仗,却已经俨然是半个武林大会。
似乎又回到了七年前出关剿魔的誓师大会。
历史总是轮回往复。
在堂上慷慨陈词的人是唐家名义上的家主唐振翎,他老泪纵横,诉说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苦楚,如果不是知道唐振翎的子女都能凑好十桌麻将了,他看上去,可真像个痛失爱子的老父亲。
突然,唐振翎画风一转,忽然道,“不瞒各位,前段时间,小女历劫归来,已经指认出了杀死小儿的凶手……不错,正是在关外卧销声匿迹多年的魔教。”
堂中哗然。
“魔教欺人太甚,竟然……欺负到我们家门口来了。”
“莫非是欺负我中原武林无人!”
“唐兄方向,定要为世侄伉俪讨回公道!”
堂中立即有人应和起来,群情激愤,恨不得立即攻上魔教。
可是谁都知道,唐家的大局是谁掌控的。
唐忱柔静静地坐在唐振翎的众多儿女之间,素颜黄裳,貌不惊人,可是谁都知道“唐三小姐”这几个字,要比在场所有的掌门主事人都有震慑力,可怕得多。
裴子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少了个人,却又一时想不出少了谁。
他转过身去,与谢珉行交换了个眼神……是时候该验证一些事情了。
夜幕渐深,隐藏在海棠树下的男人只能依稀看得清楚一个背影。男人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久到握炮竹的手心都沁出了汗水。
从灯火通明的大堂看不到他,却能恰好看到他点燃的烟花。
角度刚刚好,时间也刚刚好。
点燃这样简单的动作,等他做完以后,已经满头大汗。
男人觉得,他点燃的不是一根火芯,而是,被他叫做“慕容狐”的理智。
那支花炮慢悠悠升上天际,在寂静的天际滑过一道亮光,众人,包括唐三小姐望着天边的那一道亮光,上升到落下,最后又低下头来继续研究他们的北征讨伐魔教的大事。
好像只是哪个顽童的恶作剧呢。
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慕容狐失信了吗?
无论是刑刃本人,还是谢珉行裴子浚,对于这个结果,都有些迷惘。
还是说……这个“唐三小姐”根本不是慕容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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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师姐吗?是他们多想了吗?
无数念头在他心里冒出来,这个师姐的言辞无一破绽,非常了解他,知道本门的辛秘,他想不出除了她是真的唐忱柔,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可是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师姐不会这么做。
那些刻意挑起争端的事情,师姐都不会做。
是什么人要挟师姐吗?他想到这里,又觉得好笑,师姐这样豁达的人,还有什么能够要挟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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