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过不了十天就又回来了,你什么回家?”
“我等明天大年三十吧,先回你那睡一晚。”季凌风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记着给我打电话。”
“嗯。”
“那我走了。”
“再见。”
那身影渐渐远去,期间还不断回头向他张望。直到拐进了头等舱休息室,季凌风才停下了对他的目送。他站在来回穿梭的人流中,蓦地有些郁郁,不知不觉间居然这么不想离开那个男人了,他笑自己,不过数日的暂别,他也有别的事要处理呢。
boss大人雇了个钟点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因为快过年了他便叫人提前回去了,如今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他一人了。唐君哲将他的指纹也设入了别墅的系统识别程序,他说,这里会变成他第二个家。
而细心如boss早在昨晚收拾自己行礼的时候就顺带把小家伙的东西收拾了,将他帮他买的衣服、甚至换洗内裤都统统装进了26英寸的拉杆箱里,完了又怕太重的箱子他拉起来费事,又统统拿出来换了个24英寸的。
季凌风瞧见他收拾自己的内裤时就蹭地涨红了脸,无奈隐隐作痛的腰又不允许他立刻跳起来从boss手中夺东西,只得气急败坏地红着脸道:“家里又不是没有,收拾这些做什么!”
“你那么久没回去了,有个准备总是好的。”
季凌风把自己搁到了本是两人共枕眠的大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已经很盛了,他揉着眼一翻手机,便看到了弟弟的短信。
季凌风叹了口气,起床洗漱。他拉上他的大箱子,走了几步却实在觉得不便,又不想让人直接来这里接,想了想,最终把箱子放下了。他想,毕竟是回家吧,家里样样不缺,即便两手空空回去也没问题吧。
大年三十,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店铺关了一半,看上去竟显萧索,可这个节日不会是萧索的,这本是一年中最令人期待的日子,合家团圆。
他叫了辆出租车把他载回去,可眼看着家门就在眼前,一时间竟不想进去。
直到指甲被冻得有些泛紫,他才终于伸手按铃,对着一旁的屏幕道:“是我。”
大门缓缓开启,时隔两个多月,他再次步入了这个久违的家,屋子里一切照旧,没有任何变化。
“大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平姨。”季凌风笑着冲她点点头,“新年好。”
“哥!”
季凌风循声向上望去,只见季凌云站在楼梯口,扶着扶手迅速走了下来。
他笑起来仍旧温和,像是个性格开朗的贵公子,季凌风有些恍惚,仿佛那日倚在自己肩头的人只是一个幻象。
季凌云此刻是真高兴了,双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哥哥的双肩,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笑道:“哥哥变胖了。”
季凌风讪笑,心中却把唐君哲骂了好几遍,让你成天做些高热量的夜宵!现在是人都看出我长肥了=u=!
“父亲呢?”
“爸今早出去了,应该过会儿就能回来。”
季凌风点点头,“那我先上去了。”
“哥哥这次不走了对吧?”季凌云问,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哥哥,连眼睛都像带着笑,让人无法拒绝。可偏偏此番季凌风无法不拒绝,他垂眸,咬了咬嘴唇,坦言道:“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我想搬出去住。”
“那还回来做什么。”低沉冷静的声音突然传来,季凌风心下一沉,一回头,只见季人杰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他眉眼依旧冷硬,肩头还落着未曾化去雪花。
那还回来做什么,这不是问句,也不是感叹句,语气平淡得像是一句陈述句。
38章
季凌风蓦地僵直了身子,他低下头,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说话来。
一旁的季凌云只是笑笑,右手自然而然地揽上哥哥的肩膀,转头对季杰道:“爸,哥哥只是说说而已,大过年的,自然是要回来的。”
季凌风咬唇,他知道弟弟只给他个台阶下,可此刻要是默认,到时候更不好开口了,肩上的手此刻重若千斤,他深呼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抱歉,是认真的。回来是为了过年,但想年后搬出去住。”
大厅里一时寂静无声,季杰冷冷地盯着季凌风,嘴边抿出一道僵硬的唇线。
下午一点的日光正盛,照雪上反射出一片苍白,纯白的光芒从门口洒入室内,光线刺眼夺目,又将屋外万物照得朦胧。
不知怎的,这样尴尬的气氛中,季凌风突然就想到了唐君哲。如果不是因为过年,他此刻应该窝boss怀里吃着甜点、喝着咖啡,跟他有说有笑地看电视,或者上网阅览着最新资讯,等到他帮他按摩完腰身,再回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个午觉。
于是仅仅分别了24小时候后,季凌风就开始疯狂想念起那来了。他甚至有些自私地设想,如果只有两个一起过年该多好,他们就能穿着睡衣靠软软的大沙发上,两靠一起,一边吃着自制的满桌美味,一边看着电视吐槽春晚,一起守岁,然后大大的床上同眠共枕……只要如此,季凌风想,那么于他也一定会是一年中最美好的节日。他不必对着自家大门望而却步,更不会有此刻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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