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飞讶异道:“后路?”
肖帆说:“嗯,我找过那王八蛋了,算了,不叫他王八蛋了,不然,以后我儿子就成了小王八蛋了。那人名叫景瑞明,我和他说了这情况,他倒是还算爽快,说是负担一切孕期内的开销,还叫我去他家里住,好掩护我,生了的孩子他也照单收了,然后给我十万块钱。然后,我叫他捎带手把你也一起照顾了,咱俩住一块儿,也好有个照应,他答应了。”
舒飞摇摇头说:“不行,若是单位实在容不下我,我也不能去你那里,人家那是看在你肚里的孩子是他的种的份上才乐意照顾你的,我去算什么?非亲非故,还拖一累赘的大肚子,何苦讨人嫌!”
肖帆马上立起眼睛说:“他敢嫌你,我也不住他那里了!”
舒飞很坚决地说:“你别再说了,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干的,宁可回老家去也不要随意麻烦别人!”
肖帆闷闷地说:“那好吧,随便你吧。我是决定了,明天就辞职不做了,很可能就搬去他那里住。有什么事情,咱们要随时打电话啊。”
舒飞点点头,眼中虽然还有惶恐之色,唇角却勉强弯出坚强的笑容,说:“好的,我们要一直保持联系。”
肖帆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见面后就是长长的分离,直到四年后他才重新见到恍若脱胎换骨一般的舒飞。
次日,两个好朋友告别,然后各自奔往各自的前程。
舒飞早上到了公司,果然被各种意味不明的眼光打量着,舒飞开始是畏畏缩缩地躲着那些眼光的,可是越是躲着那些刺探嘲弄的眼光反而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起来,叫舒飞忍不住觉得浑身发麻,恍然被搁置在生物课讲台上即将被解剖的青蛙一般。于是,舒飞勇敢地回视回去,那些目光猝不及防地碰上舒飞的视线便或者垂落了下去,或者若无其事地转往其他的方向。可是在舒飞收回了视线之后那些人依旧在眼皮子底下偷偷窥探舒飞的动向。
就这样如坐针毡一般过了一上午。
以前午饭的时候一般都是舒飞帮着同事们订餐,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同事们一个个心有默契似地纷纷脚底抹油一般溜去了外面,留下舒飞一个人面对空空荡荡的办公司不知所措,心里那不好的预感一层层泛上来,几乎将他从头到脚淹没。
送餐的小工来了,嘟哝着说:“往天不都是一次就订几十盒的吗?怎么今天才一盒?一盒还叫我跑这一趟!”
舒飞给了钱,将饭盒放在中间的会议桌上。
往日的午餐时间,同事们往往挤在这一张大会议桌前一起吃饭,一边吃一边闲聊,嬉笑打哈,热闹无比。
今天,只有舒飞的一个饭盒孤零零地放置在上面,就像那一句著名的唐诗:
独钓寒江雪。
舒飞一下子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一把操起那饭盒,丢进了垃圾箱。
这就是往日亲亲热热地叫我“小师弟”,缠着我叫我帮忙做这样那样的同事们!
他们,是把我当病菌一般排斥吗?
于是,在这个公司终于是呆不下去了吗?
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同事们才一个个悄无声息地溜进来,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舒飞满心的难受,只是说不出来。
直到大约四点钟的样子,赵总回来了,直接就到了舒飞的办公桌前,语调平平地说:“小舒,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
舒飞可以感觉到整个办公室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到了自己的背上,当然,这些目光并没多少恶意,只是好奇围观而已,却叫他想起鲁迅的著名比喻,像被捏着脖子的鸭子一般看着同类的死亡,冷漠,麻木。
舒飞慢慢地站了起来,将手里正在做的一叠报表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见舒飞进来,赵总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现在有一个谣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你是现在的网络名人,是第一个被爆出来的怀孕男性,不知道是真是假?”
舒飞局促地绞着手,不知道该如实回答还是撒个谎蒙混过去。
赵总成日里和人打交道,这点看人的眼光还能没有?一看就知道刚才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舒飞羞愧地低下头,说:“对不起,我给公司带来麻烦了。”
赵总说:“岂止是麻烦!简直就是大麻烦,天大的麻烦!小舒,你来我们公司时间不长,我也很喜欢你年轻人的冲劲和积极肯干的工作作风,可是,这个事情出了,我也没办法,只好请你自动离职了。”
舒飞如遇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呆怔了片刻,才惶急地说:“赵总,可是,我……这事情,我是被迫的,我是受害者啊。”
赵总一摊手,说:“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无能为力。这样吧,你一会儿去人事部结算工资,就给你多发一个月薪水吧。本来像你这样工作时间不满一年的新员工离职,公司是不需要做任何赔偿的。”
舒飞悲愤之余,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像让手里的氢气球不慎飞走的孩子一般徒劳地想要抓住最后一点可能:“可是,我是在上班期间发生这件事情的,那人还算是公司的潜在客户呢,我这算是工伤,公司不能就这样将我推出去不管!”
赵总吃了一惊,问:“怎么回事?怎么能算是工伤呢?你倒是说说清楚。”
舒飞忍着羞愤之心将那一日的事情说了一下。
赵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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