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杜盈雪一时语塞,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才语无伦次道,“分明是你提前在自己的药里动了手脚,又故意做了扣,哄我去喝——”
苏瑾晨叫她说得哭笑不得,“你这话说得真真好笑:请问我这几日跟你说过一句话没有,又是几时哄你喝的?那药我每天都喝,可曾碍着你什么?你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出了丑,不想着好好反省,反倒变着法把错处往别人身上套,这算个什么道理?”苏谨晨说完,也不屑再跟她废话,转身就想回房。
“你别走!”杜盈雪一把拽住苏谨晨的手腕,咬了咬牙,破釜沉舟道,“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信不信我把这事捅到秦娘那儿去?到时候你也别想得好!”
苏谨晨冷笑着想甩开她的手,“我行的端做得正,你想说尽管说去,我还怕了你不成?”明明是杜盈雪理亏在先,她就不信她敢把事情闹大……
“你们在这儿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一声呵斥吓得杜盈雪忙松了手。
苏谨晨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还嫌丢脸丢得不够么!有什么要说清楚的,到我房里说!”
“……是,秦娘。”两人低着头毕恭毕敬道。
苏谨晨私底下狠狠瞪了杜盈雪一眼。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
“说着,这次又是怎么了?都给我说清楚。”
秦娘说着,深深看了苏谨晨一眼。
这丫头从进来到现在始终低着头,也看不清神色。
“没……没什么……我们就是……在门口碰见了,随便聊了两句……”杜盈雪一看这阵势也有些害怕,心虚地小声道。
“聊两句?聊两句还顺带过过招?”秦娘云淡风轻地拿茶碗盖捋着碗里的浮叶,笑道,“我上次跟你说的话,想来你都忘了吧?”
“不是的秦娘。”杜盈雪赶紧摇头。
“我一早就说了,你若不愿意在馆里待,我也断不会为难于你……”
杜盈雪顿时急了眼,“秦娘,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说我都说……”
事到如今,保住眼前的差事才是最重要的。杜盈雪也再顾不得自己在这件事中是不是有错在先,是不是错处更大,赶紧事无巨细地把她如何偷听苏谨晨跟绿萝的谈话,如何贿赂厨房的青青,又是如何连续几日私下换了苏谨晨的药留着自己喝……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全部交代了一遍。
“……登台前我明明饮食作息一切如常,怎么就忽然提前了那么多天来了癸水……我思前想后,除了她的药,我再没吃过任何不该吃的东西……”
“这事的确是盈雪有错在先,不该偷偷换了她的药,可是她的居心也太险恶了……她要是恨我,想我丢丑也就罢了,可这事关系到咱们整个鹂莺馆的姐妹,也关系到秦娘您的名声啊……盈雪实在是气不过,才去找她理论……可她居然还要狡辩,我情急之下跟她吵起来……”杜盈雪说着眼眶红了,可又不敢哭,“秦娘,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您一定要信我……”
秦娘若有所思地听着她的话,脸色也有些阴沉,再看看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苏谨晨——
“若熏,盈雪说的这些可是实情?当真是你在药里动了手脚有意要陷害她?”
苏谨晨这才抬起头。
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此时却蓄满了泪水。
她本就生得清风明月,此时强忍泪意更是惹人怜惜。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轻声道,“这件事……若不是今天听盈雪姑娘说起……若熏根本一无所知。”声音既轻且软,又带着淡淡的鼻音,让人莫名就动了恻隐。
“那副药方,是若熏祖上留下的……若熏从小吃到大,从没听说过什么癸水早至的说法……”苏谨晨抬起头,似是强忍着委屈道,“我不知道盈雪姑娘是何时开始换的药,可那些药我也吃过,绝对没有问题……”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郑重道,“我的话秦娘如果信不过,也可以叫厨房的青青来问,她都是亲眼看着的……”
秦娘想了想,果真吩咐了个丫头把青青叫过来。
那青青本来就是灶上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如今见着东窗事发,早吓得屁滚尿流,自然是秦娘问什么她说什么,不问的都恨不能全说出来,“是……是盈雪姑娘让我用平日的安神药把若熏姑娘的药换了……我也是听命行事……”
“你可服侍姑娘喝药了?”
“是……几乎每天都是姑娘喝完药我才端了碗回去……”
秦娘挥了挥手,示意丫头带青青下去。
“盈雪,你刚才都听见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杜盈雪难堪地快哭出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是这样——难道全是她自己多心,韩若熏真的什么都没做不成?可她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对不起……秦娘……是盈雪错了。”
“你对不住的不是我,是若熏。”秦娘一脸正色。
杜盈雪一怔,可让她给苏谨晨服软……她实在不甘心啊。
“秦娘。”苏谨晨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主动说道,“从我入馆以来,馆中姐妹都待我很好……只是不知为什么……”她说着,眼眶又是一红,“几次得罪盈雪姑娘……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已经受了罚,也付出代价,今天当着秦娘的面,我也想说一句,”她目光诚挚地望向杜盈雪,认真道,“还请盈雪姑娘以后高抬贵手,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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