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儿默不作声,百家是猎户,这是不让顺儿以后和他多接触的意思吗?
他们两人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黑夜,月亮照得床前的地亮堂堂的,郑百家手枕在脑后,看着房顶发呆。记不清是第几天了,好像离柳顺成亲的日子越近,他就越睡不着,每晚清醒的时候都延长。然后白天在柳顺身边沉默。
这样不好。郑百家再一次对自己这么说。他在襁褓时就丧父丧伢,虽然村里一家给一口吃的也能活下来,但真正接纳他让他重新感到家庭温暖的是柳五叔和廖阿伢。
他们把他当另外一个儿子,他又何尝不是把他们当成阿爹,阿伢。
柳五叔家又不是穷的娶不上夫郎,怎么会让独子结契。
算了,别想了,就当他是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亲兄弟。
房门被轻巧的推开,郑百家往门口望去,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那。“哥给你做了新衣裳,我给你送来。”
是柳顺。
“放在柜子上就好了。”郑百家重新把视线专注到屋顶上某一点。
“太晚了,我不回去睡了,就在你这睡了。”等不到预想中的挽留,柳顺气鼓鼓的把鞋子一脱,爬到郑百家身边躺下。
“回去吧。阿伢要着急了。”郑百家说。
“他睡着了,不知道。”柳顺说。“明天再装作从田里回去就行了。”
见柳顺留意已定,郑百家也不说什么了,看着房顶发呆。
“阿伢说现在在攒钱,等农闲的时候就帮你把这个院子重新整一下,再买上几亩田,就给去你说亲了。”柳顺突然说。
郑百家不搭话。
“你也很快就成亲有夫郎暖被窝了。”柳顺继续说,“也不用这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吧。”
郑百家不搭话。
“喂——”柳顺肘击他。
“睡觉了。”郑百家嘟嚷说。
“不准睡。”柳顺突然来了脾气,一翻身坐到郑百家身上。
郑百家如一条死鱼躺着,就算柳顺坐在他身上也没什么反应,反正他也不重。
“郑百家。”柳顺喊道。
“睡着了。”郑百家说。
柳顺突然用双手固定住郑百家的脸,低头去亲他。都是头一次亲人,不是牙齿碰到嘴唇,就是牙齿咬到舌头,没享受到就算了,还时不时忍不住的小声呼痛。但就这样,两人都很认真的亲吻着。
直到两人都憋不住要呼吸才分开的,柳顺气喘吁吁的盯着郑百家,“除了是爹和阿伢的儿子,是哥哥的弟弟,就柳顺而言,郑百家是最重要的人。”
“哪怕是夫郎,哪怕以后有小孩,郑百家都是最重要的人。”柳顺一字一顿的强调说。
“我知道。”郑百家总算有了表情,“没有别人,你也是我唯一最重要的人。”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郑百家喉咙发紧,最终还是问出来,“可是你刚刚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柳顺问,嘴巴一抽一抽的疼,用手摸一下,都咬破口子了。
“最重要的兄弟,也不能做那种事吧。”郑百家怯怯的说,“那是夫夫之间才能做的事。”
“哎呀真可惜。”柳顺没什么诚意的说,“我们两个爷们是做不成夫夫的。”
郑百家被铺天盖地的失望淹没,他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没能笑出来,伸手想把柳顺从身上挪下来,“以后别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
柳顺屁股往下坐了坐,稳如泰山,就不下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郑百家无奈的说。
“你要知道。”柳顺说,“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是不想也不会娶亲的。”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柳顺说,“因为我的心和你的是一样的。”
郑百家觉得眼眶都不能自己的湿润了,“这样就够了。”郑百家对柳顺说。“我今天听你说了这些话,就是让我立时死了也无憾了。”
“不够。”柳顺说,两人沉默了一阵,柳顺去扯郑百家的衣服,“你很不安。”
“我已经心安了。”郑百家说。
“你是不是准备在我成亲后就要远走他乡了。”柳顺说,“我听到你去问路引的事了。”
郑百家沉默。
“我们一起长大,你却准备一句话都不说就走。”柳顺说。
郑百家沉默不语,就相当是默认了。
柳顺觉得气不顺起来,郑百家沉默的不给他一个答案,心里的郁躁像火一样在烧,再看沉默的郑百家就觉得哪里都不顺眼,就疯一样的捶打起郑百家来。而郑百家依然只是沉默的任由他发泄怒气。
像捶打一个没有感觉的木头桩子,柳顺喘着粗气停下来,开始粗犷的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你要做什么?”郑百家有点惊慌的问。
“做点什么让你不离开。”柳顺斩钉截铁的说,“暂时没办法跟你走,只能把你留下来。”
“不用的,我不走,我不走了。”柳顺很快就脱的干净,郑百家彻底慌了,想推他,手直接碰触到他的皮肤又很快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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