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刘彻来了。
皇帝陛下一身黑袍站在牢房中,宛若天神一般。司马迁看着他那张冷峻的脸,有点呆愣住了,只顾着直愣愣地盯着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行礼。
难不成自己这是在做梦。
汉武帝刘彻低头看着眼前之人。
这人瘦了些,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不复以往的干净整洁。但他眼神里的专注显而易见,就仿佛自己是他的光,是世间的一切希望那般。刘彻心中微微一笑,他等了整整四十二天,忍着不来忍着不让人送东西,为的就是这一刻。
不管心中是如何想的,汉武帝依旧厉声说道:“司马子长,你为何不上请自辩?若不是朕发现那折子有异,你就准备呆在这儿等死?”
“陛下......”等一个人太久,一直等到绝望的感觉太糟。原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皇帝陛下不仅突然出了,更是英明神武得超乎了他的想象。司马迁眼睛一酸,心里五味翻陈,一时间连话都说的不太利索了,“臣,臣有申诉多次,可,可是并没人听进去。”
“臣何德何能,能让陛下屈驾来此阴晦之地!”就算是在梦里,司马迁也没想到皇帝陛下会来牢房看他。
他原本设想,陛下如果听到了他的伸冤,顶多亲自下令调查。有皇帝在上面盯着,下面人办事效率高,也不敢随意糊弄过去,他便能得以沉冤昭雪。可如今......他眼巴巴地看着汉武帝,原来陛下对自己是如此看重,竟然以天子之尊亲自来到了这小小的牢房,这让他情何以堪!
司马迁的小眼神让皇帝陛下心中甚是舒坦,但他面上不显,反而做出微怒的模样说道:“此事你无辜受到牵连,你又是朕跟前的人,朕自然是要过问的!”
“朕已知你是无罪的!”
得救了!
听了皇帝陛下的话,司马迁只觉得多日来的担忧和惊恐,此时消散了。绝处逢生莫不过如此,一行热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他泣不成声地说道:“陛下,臣......”
太多话语想要说出口,但他知道帝王根本不屑于他的感激,但他还是擦着眼泪说道,“臣才疏学浅不堪大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今后日日禅精竭虑,为陛下写出更好的本子。陛下,臣还活着的一天,就为您写一天。”
唐莫莫在一旁看了全程,他总觉得司马迁遭到陷害的事挺古怪的。
如今的司马迁并不是太史令,而是帮忙找文献资料的小官。但长安城中的人都知道,虽然他官小,却是在汉武帝面前挂上号的,也经常有宫里的东西赏下来。去找他麻烦陷害他,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不但得不到什么好处,若是引起了汉武帝的注意,那陷害他之人说不定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最古怪的便是汉武帝出现的时机,简直太巧了。
在一个人最绝望的时候出现,给他希望,带他走出泥潭!看看司马迁如今感激的目光,唐莫莫毫不怀疑,如果就算此时让他以身相许,他都是愿意的!
啧啧,唐莫莫看了看牢房脏乱差的环境,又看了看汉武帝那身金光闪闪的衣服,有些搞不懂一国之主为什么亲自出现在这里了。难道仅仅是为了收个忠心的小弟?
不管唐莫莫是如何想的,牢里面的两人该干什么还是在干什么。
汉武帝看着司马迁,亲手扶起了他,更是顺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珠。“朕还有一事需要子长去做。”
“司马子长任凭陛下吩咐。”
“此事说来要委屈你一二了。”汉武帝徐徐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这次陷害你的人,目标不在于你,而是在朕。你无辜受罚,事后那人肯定会把此事掀开,让朕在百姓眼中成为那等不辨是非,滥杀无辜的昏君。此人藏在暗处,颇为棘手!如今,他想必已经做好安排,只等你一行死刑,立刻把你是无辜受罚的事宣扬出去!”
“陛下,子长该如何做?”
“这就要委屈你一二了。”汉武帝看着他的双眼说道:“朕会让人传出消息,你甘愿以腐刑替死刑。那人必会惊慌失措,露出马脚!子长放心,此事只是做个样子,我会把你安置在宫中,只待抓住幕后之人,就还你个清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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