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惟将视线从红梅上转移到巧儿的身上,支着下巴打量了一番,直看得巧儿心肝儿扑腾扑腾的才作罢。
“倒是学精了不少,现下看着哪还有进府的时候那份怯懦呀!”
唐季惟偶尔打趣一下也是风味儿十足的,且少年才子fēng_liú倜傥,巧儿这种没有嫁人的奴婢自然是承受不住了,只得脸红着施礼告饶。
“去给我熬碗姜汤来吧,听你一说才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确是不由自己胡来的。”唐季惟说。
巧儿笑得比腊月的梅花更明媚几分,高兴的提着裙子往外面走去,爷能听她几分,她自是快慰的。
巧儿才出去不久,前院的奴才叶生就匆匆进来了。在走廊上碰到了巧儿才知道爷已经起身了,立马不耽误半分的就进来了。
“爷,奴才有事要报!”
唐季惟捏着拳头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移步到圆桌旁,说:“说吧,着急来有何事?”
叶生是看门大伯的侄儿,不算奸猾之辈却也算不得老实憨厚之人,忠心却不一根肠子通到底,唐季惟看中他在各色人群中的游刃有余,特意把他放在了前院。
叶生弯着腰恭敬的说:“昨日夜里老唐二爷来过了,说是小唐二爷出事了!”
唐季惟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眉头一皱,既是没有夜里打扰他,必定不是关乎性命之事,唐季惟在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沉稳着声音问:“出了何事?他在那南边的生意出了问题?”
叶生答说:“说是二爷想把苏州的丝绸运上京城来贩卖,已经上了运河,没想到船出了问题,二爷他们人没有问题,只是船沉了,货物全没了。”
唐季惟喉咙痒得很,嘶哑着说了一句:“人没事就好。”
叶生又说:“老唐二爷昨夜来就是为了此事,小唐二爷还没有抵京,债主听到了消息已经上门要债了!”
唐季惟灌下一杯茶水,说:“债主?他买货物借了多少钱?”
叶生说:“听老唐二爷说大概有五百两之多,还是第一次做,下手算比较轻的了,听说那些大老板都是拿着成千上万两银子往里面砸的!”
唐季惟说:“那二叔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么?”
叶生楞了一下,艾艾的说:“老唐二爷兴许是想向您借钱吧!”
唐季惟扶额,说:“你先下去,待我想想再说!”
叶生退下去了,唐季惟嗓子极不舒服,脑袋也有点沉重。想起唐德欠了“巨额”债款,他更是脑袋钝钝的疼。
五百两在前世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时至今日又不一样了,他的俸禄杯水车薪只够维持府里的正常开销,买丫头奴才这些钱都是早些时候剩下的,现在要拿出二十两恐怕都是问题,更别是五百两之多了。
唐季惟在书房里练了一会儿字,青衣就来说早饭好了,唐季惟喝了姜汤呛得不得了,嘴里什么味儿都没有,腹中空空却又是什么都不想吃。
搁下笔让巧儿把才写好的大字收好,自己就往前面去了。唐季惟猜测唐老娘估计早已知晓了此事,昨夜的动静自己在后面自然是听得模模糊糊的,要不是唐老娘拦下来,大概他昨夜就起身为唐德的事情烦恼了。
“幺儿啊,我听巧儿说你早起咳嗽了几声,你怎么搞的啊?吃完饭跟我去看大夫去,这小病不治拖久了就成大病了!”唐老娘看着唐季惟脸色苍白无血色的进来,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但言语之间也带了几分苛责。
唐季惟坐下说:“嗯,听您的。顺便等会儿去看看二叔家里。”
唐老娘脸色立马就不好了,鼻子里哼气说:“前些日子是怎么到我家来撒泼都忘记了?这才过多久,不是不求人了么?!”
唐季惟示意青衣给他少盛一点稀饭,扯着嘴角无奈的笑说:“娘你怎么这么记仇,上次是二婶的不对唐德和二叔又不知情,你牵扯他们作甚?”
唐老娘夹了一筷子酸酸的小菜都唐季惟的碗里,叹气说:“娘是如此心狠的人么?只是嘴上抱怨几句罢了,你二叔一直都是耿直不钻营的人,我还不知道么。老娘只是气那个死婆娘,平日做好人不吭气不说话的,关键时候竟来要挟我们!我实在是气不过!”
青衣在一旁笑着说:“老夫人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更要去了,去膈应她几句让她也知道当日夫人是何滋味儿,这样才是痛快呢!”
唐老娘笑着拍了她一下,笑骂着:“小蹄子,没想到你才是耍阴招儿的人,我倒是没看出来!”
青衣红了脸不吭声,她也是看着唐家的人好说话待人接物都是客客气气的才敢说几句,在以往的话她哪有这份儿胆量啊!
唐季惟抬头看了青衣一眼,青衣见了唐季惟淡淡的眼神立马惶恐的低头,她只敢跟老夫人玩笑几句,那也是平日里跟老夫人处的感情久了才冒昧一下,对着这位喜形皆不露色的爷,她可是打心底里忌惮。
哪知道唐季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青衣说的也有道理,娘觉得咽不下气就只管吐气,这忙儿子还是要帮的!”
唐老娘看着青衣胆战心惊的样子捏了一下她的手,安慰的朝她笑笑,对于这个儿子的手段,唐老娘也明白几分,不然这府里的奴才她这笑呵呵的样子也架不住。
用了饭之后,唐季惟叮嘱了叶生几句就带着唐老娘上了马车,往潍河南边的巷子去了。
“幺儿,娘想了很久,宓儿估计在宫里也不好过,你能不能想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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