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要去旅行?”元昶偏头看着她。
“因为再大一点的话再想出门就不大方便啦。”燕七道。
“哼,”元昶伸出根手指在燕七额上戳了一下,“不是不方便,是再大一点你就又要想着嫁人了吧!”
“确实嫁了人就不能再出门了啊。”燕七道。
“谁说的。”元昶低声咕哝了一句,“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没有?”
“收到了。”燕七道。
“没仔细看吧?!”元昶瞟她一眼。
“哪能呢,你里面写的错别字我都找出来了。”燕七道。
“……”元昶推开一个险些迎面撞上来的醉鬼,“我走了以后书院没人欺负你吧?”
“你走了以后就真没有了。”燕七道。
“…………”元昶偏头瞪她,却又忍不住从唇缝里呲出笑来,“你是不是已经对我积了一肚子怨气了啊燕小胖?”
“你看你这让我怎么敢直接说实话。”燕七道。
“那就别说实话了,反正我也不想听。”元昶道,把脸转回去,盯着前面灯火通明的街道,半晌方又道,“我走了之后这近一年的光景,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那为什么瘦成了这副鬼样子?!”元昶眼角睨着她,“燕子恪是不是饿着你了?!”
“……没有,我一直在坚持着减肥呀,你忘啦,在御岛上的时候你不还督促着我减来着?”
“……早知你瘦下来会这么丑,我才懒得管你。”元昶把头偏到另一边去,好像燕七已经丑到惨不忍睹的地步了似的。
“……哭给你看啊信不信。”燕七面无表情道。
“综武队的训练又加量了吗?”元昶把头扭回来,飞快地掩去唇角残留的笑意,“你瘦成这个样子,还举不举得动杠铃?”
“举杠铃倒是没有问题,就是练引体向上的时候挂在杠子上容易被风吹得飘起来呢。”燕七道。
“……再臭屁揍你了啊!”元昶瞪她,转而又在她身上打量,“就你这细腰蜂似的还做引体向上呢?能做几个?”
“一个。”燕七果断往最少了说,说多了万一这货不信非让她现场表演一个,那不是给自己找累受么。
结果说一个也没被放过,元昶鲁豫附身般地坏笑:“我不信。你做一个我看。”
“没有能扒的杠子啊,你晚饭吃的什么?”燕七道。
元昶压根儿没理她后面的打岔,左右张望了张望,一把拉了她就奔了哪家门前,一纵身跃到门口摆放着的石狮子头上,而后伸出一条胳膊,平举至身前,垂眸笑嘻嘻地看着燕七,“这不就是杠子,你扒上来做个看看。”
平举着胳膊挂住一个人的重量,这得拥有多强的臂力才能做到呢?
燕七仰头看了看,挪了挪脚,找准位置,向上一跃,两手就扒在了元昶的胳膊上,这条胳膊凌空这么平举着,竟是纹丝都不动,燕七腰上略用力,很轻松地完成了一个引体向上,下巴伸在元昶的胳膊上方,转了头看他:“你有没有听说过铜头铁臂阿童木?”
阿童木是什么元昶不知道,但铜头铁臂听懂了,嘴一咧笑得阳光万丈:“这还不是小事一桩?以后你想练引体向上,我这胳膊就当你的杠子,包管你练多少个都不会松动一毫!”
“真是既粗且长既硬又直啊。”燕七叹道。
元昶哪知道这货竟敢当面放荤话,高高兴兴的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得旁边一个人在那儿吼:“哪来的两个野毛坯!站老娘门口狮子头上打滴溜!麻批的要是给老娘这狮子踩得不吃上门小鬼儿了且看老娘不下你们一人一条大腿!”
“……”
燕七赶紧跳下地,和元昶一溜烟地蹿走了。
“说好的去找那个疑似我大伯的人呢?”燕七边蹿边问。
“哦,是我认错人了。”元昶毫无愧疚地坏笑道。
“……”就这么被他忽悠上街来了,“那么现在我们要去哪儿?”
“去个好地方。”元昶边跑边偏着头看燕七,她穿的是家常的裙子,珍珠白的底,粗线绣着遒劲疏朗的梅枝,宽大的袖口和裙摆令她看起来窈窕又玲珑,跑起时还得一手将裙子略微提起来,免得被柔软的料子绊住了脚,然而风一吹,这裙衫就像一朵清且甜的白牡丹盛绽了开来,它的主人被包裹在层层的柔软的花瓣里,带着这让人无从抵挡的逸世之美凌虚而过,瞬间便吸去了世间一切的颜色。
元昶听见自己的胸腔被重重地捶响,嗵,嗵,嗵,令得他浑身上下从里至外不知何处又麻又酥又痒,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胸腔破壁而出,他不得不抬起一只手来摁在上面,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逼使自己转回头,深呼吸,深呼吸,冷静,冷静。
由金戈大街与铁马大道交汇处向西拐,走上一段路,就可以看到一座九层塔的全貌,塔名永乐,是城中最高的建筑,元昶带着燕七一路上得最顶层,站在围栏边放眼远望。夜空晴朗,明月高悬,银沙无际,天地在此刻看上去是从未有过的辽阔空旷,令人忍不住想要肋下生翅,纵情地在这广阔里遨游。
“美吗?”元昶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睛里映进两团月亮的光,翘着唇角偏头看向身边人。
“美。”燕七的眼睛里更多的是深邃的夜空,自然妙景,看再多次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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