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毕业”离校各自出仕同朝为官后,这种执念会被前程和利益所化解,因为……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没有什么事能比自身的利益更重要,利益趋使之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书院文化?呵呵,那是什么?
涂家小辈儿的人都是‘玉’树书院出身,因而涂大少爷倒是能理解自己三弟对于燕家四少爷的仇视之心,但毕竟自家是今天的东道,闹出人命来怎么也说不过去,训斥了涂弢几句后,涂弘又带着他匆匆绕到了崖前去,眼看着燕家的俩孩子在那索桥上随着风‘荡’来‘荡’去,这颗心也是跟着七上八下高高悬着。
“爷,不若调二爷的暗卫过来以防万一……”涂弘的长随压低声音在耳边道。
涂弘冷冷盯了那长随一眼,声音亦压得极低:“‘混’说!为了这么点子小事就曝‘露’府里暗卫,是嫌咱们家太.安定了么?!”
所谓暗卫,那就是见不得光的护卫,什么样的护卫见不得光啊?!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在暗中‘弄’高手为你做事?这全天下能养暗卫的只有皇帝,你一个身为人臣的在家里养暗卫,其心可诛啊!
所以家里有暗卫的事怎么能曝‘露’出来呢!虽然不少大臣家里其实都或多或少地养着那么几个暗中为其卖命的死士,就算没什么野心图谋,养暗卫也是为了多条路子,行事更方便。
涂弘沉着脸,死死盯着燕家那两个孩子,脑子里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待这俩孩子掉落悬崖后要怎么跟燕家‘交’待的台词了。
立在旁边不远处的一枝目光牢牢地盯在自家两位小主子的身上,主子没让他跟着上桥,他就不会上桥,无条件遵从命令是长随的职业‘操’守,然而双足却暗运内力,一但桥上有突发状况,他最快可在三四瞬内抵达中央。
燕四少爷走到中间位置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些‘腿’软了,不是吓的,是累的,这桥越往中间走晃得越厉害,全凭两条‘腿’来稳固平衡,既耗‘精’神又耗体力。
“要歇歇吗?”燕四少爷听见燕七在身后问。
“你累不累?”燕四少爷反问她。
“还好。”燕七道。
“那就不歇了,一口气走过去!”燕四少爷高喝一声给自己打气,“爹说凡事贵在坚持,越歇这口气就越弱。”
“说得对。”燕七道。
兄妹两个继续小心翼翼往前走,索桥不停地晃动,晃动,忽地一阵疾风由两峰之间冲撞过来,索桥一记剧烈摇晃,燕四少爷和燕七被带得身形猛地一歪,登时失去了重心向着桥外倒去!
崖边众人直吓得齐齐一声惊呼,涂三少爷心里也是跟着一咯登,紧接着众人又发出了第二阵惊呼,定睛看过去,却见索桥上的那两人竟然都还在!燕四少爷头下脚上地倒挂在桥绳上,仔细一看竟是被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腿’勾住了那绳子!再看燕七,却是一只手抓着桥绳悬在那里,两个人危而又危、险之又险地随着还在剧烈摇摆的绳桥在空中晃‘荡’着!
一枝在自家两个小主子身子歪向桥外的一刹那便已准备着冲过去营救,然而当他看到七小姐做了个阻止的手势后就及时停了下来,以他这样好的目力,他可以清楚地看见七小姐此时脸上的神情,平静,笃定,泰然自若,尽管这位七小姐此前已经给过他太多的不可思议,可这一次他还是被她惊奇到了。
——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怕?
四少爷呢?脸吓白了,可却咬紧牙关一声没叫,努力地坚持着他的初衷。
一枝想起四少爷小的时候,大约是七八岁的样子,正是男孩子最顽皮最能惹祸的年纪,有一日非要去爬后园子里那棵大银杏树,大太太派了七八个嬷嬷十几个丫鬟小厮拦着哄着拉着抱着,死活不允他涉险。
终于趁着众人一个松懈不备的机会,四少爷一个人悄悄溜到了那树下,抬手就要向上爬,正巧自家主子经过,立了脚叫住他。主子说:“你若当真决心要爬上这树,那便爬,只是有一点:不许半途而废,不许求助他人,自己爬上去也要自己爬下来。你若能做到,我便允你随意爬家里的树,你若做不到,日后永不能再爬树。”
年纪小小的四少爷应了,果真去爬那树,可银杏树那么高,他又哪里爬得上去,爬了几次失败之后四少爷忍不住哭了,他说他不想爬了,可也不想以后永远不能爬树,他冲着主子撒娇哀求说好话,主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那么淡淡地看着他的小儿子,那样淡的神情,莫说孩子,连大人看着都觉得心惊。
主子说:“你有多大的野心,就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你有多高的目标,就要有多久的坚持,你想干出格的事,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干得出来,我就成全得了你。然而你若知难便退,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做了错误的决定,可以被谅解,而做出放弃的决定,永不值原谅。”
四少爷被吓住了,纵使对主子的话似懂非懂,却也明白了主子希望他怎样做。于是四少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重新去爬那树,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嗓子哭哑了,小手磨破了,浑身没了丁点儿力气,可主子就是站在那里看着他,没有要宽容他这一次的意思,父子俩在那树下待了整整一个晚上,当第二天太阳初升的时候,四少爷终于爬上了那树,并且滑滑蹭蹭地成功从树上落回了原地。
看到现在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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