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钱。”燕子恪走过来,伸手到燕七面前,掌心托着一对耳坠子,也是用雨‘’石做的,仅小指指甲盖大小,一只的纹理像山壑,另一只的纹理似溪云。
原来是送了一“座”雨‘’石山。
燕七接过这对坠子细细看了看,见做工简单得很,只穿了孔挂了环,委实朴素得不能更朴素。
“谁做的?”燕七问。
“我。”燕子恪坐到燕七对面,在旁边的高几上发现了自己方才要找的书。
燕七把耳上戴的芙蓉石坠子摘下来,换上了雨‘’石坠,她大伯在脸上看了几眼,也不知满意不满意,只抬了抬手,指着她身后的窗:“那个是请人做的。”
燕七转头看过去,见正对着窗口的廊下挂着一大串风铃,铃铛是玻璃做的,圆柱体的形状,玻璃的内壁上镶贴着各‘色’各样的树叶与‘’瓣,此时正拂过一阵荷风,玻璃铃铛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彼此相撞,发出叮叮的声响。
“安安,唵?谙俺,黯黯雸暗婩!”水仙抑扬顿挫地跟着风铃儿的声响‘吟’咏,虽然咏的全是同一个发音。
“真漂亮。”燕七夸道。
“中午在这儿用饭吧。”她大伯将几案上的那本书递给她,自己又起身去了书架前挑了一本,伯侄俩便对坐了看书打发时间,一时满室里静下来,唯闻廊下风铃儿轻响,荷香暗送,珠帘微摆,水仙歪着头睡着了。
……
新的一周依旧是踏实认真地念书习艺学为人之道。
“我把咱们挑的那些雨‘’石送给了我娘,结果你猜怎么着?”武玥早上一来就和燕七陆藕道,“正赶上武十一和武十三想要悄悄溜出府去骑马,被我娘一眼瞅见,抓起一把雨‘’石就隔窗甩出去了,把那两个家伙打得吱哇‘乱’叫,结果石头也都摔碎了,怪可惜了的。”
燕七陆藕:“……”武玥她娘是个‘女’中豪杰,娘家那边也是武将世家,习得一身硬功夫,揍武十一他们这样的半大小子简直毫不费力。
“不知几时还能再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去远游。”武玥意犹未尽地叹道,旁边几位同窗听见,也是跟着一起叹,这一趟出去,大家的心都玩儿野了。
然而还是要好好上课。下午第一堂健体课前,元昶在腾飞场边活捉了燕七,嘻嘻哈哈地道:“燕小胖你好造化,我师父轻易不给人制弓,不成想这一回竟同意做一把四十斤的柘木弓让我践诺了,你还不快谢谢我!”
“谢谢啊。”燕七道。
“谢礼呢?”元昶伸出手,坏笑着道。
“……”又来。“你想要什么?”
元昶翻着眼睛想了想,忽地一拍手,笑道:“眼看就是端午节了,届时同我一起去湖上泛舟,怎么样?”
“这就算是谢礼啊?”燕七问。
元昶脸上一红,觉得是有点不太对,伸手捏住燕七的胖脸蛋子,瞪眼道:“你以为白去啊?带着你亲手做的粽子来给我吃!”
“好吧。”
然而两个人的端午之约很快就泡汤了,一上课,元昶同学的健体先生就宣布了端午节那天代表锦绣书院出战“全京官学龙舟大赛”的人员名单——每条龙舟上需四十八名成员,其中划船者三十六名,择书院中力量大、耐力好、协调‘性’佳的学生入选,元昶同学幸又不幸地光荣成为了青竹班唯一一名入选的学生。
下课后元昶把消息告诉了燕七,倒是很有些得意,拍着‘胸’脯道:“去年就没让我参加,结果锦绣才得了个第四,今年且看我的!燕小胖你到时记得去给我加油,听见没?”
“好。”加油可比亲手包粽子简单多了,赶紧答应。
这一周的星期四又是请安日,晚上一家人一起用了晚饭,饭后各回各院,燕九少爷则被燕老太爷叫去了外书房,至八.九点钟的光景方才回来。
一进自己那屋‘门’,见他姐正大大方方地盘膝坐在他临窗的条炕上看闲书,一只手上还捏着一颗才剥了皮的荔枝。
“哪儿来的荔枝?”燕九少爷慢吞吞走过去,坐到炕桌另一边。
“大伯才让一枝送过来的。”他姐把炕桌上盛荔枝的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燕九少爷慢慢拈起一颗,又看了眼炕桌上摆着的其他东西:“这把丑到死的茶壶又是哪儿来的?”
“生辰快乐。”他姐把这只丑到死的茶壶也推到他面前。
“……别跟我说这是你亲手做的。”燕九少爷‘唇’角微‘抽’。
“可不就是我亲手做的,”他姐把荔枝核吐到盛核的碟子里,“还专‘门’去了趟崔晞家,借用了他那些烧陶的料和炉子,壶形是我自己捏的。”
“这算是什么形?”燕九少爷的神情表明这壶形近似于一坨屎。
“葫芦形啊。”他姐道,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这么说来……屎的外形轮廓确实‘挺’像被压扁的葫芦……燕九少爷捏了捏眉心,感觉以后再也无法正视葫芦了。
“一把茶壶,为什么要做成葫芦形。”燕九少爷问。
“因为原本想做的传统圆形失败了。”他姐诚实地道。
简直理直气壮得让人无从反驳……
燕九少爷默默地看着面前这坨壶,感觉无论把它放在哪里都雅观不起来,更莫说用它泡茶喝了,只这么看着都似乎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臭味儿……
再看看其他几位兄弟姐妹们送的贺礼,虽然都不过是自己写的一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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