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七月吵架,他也不想这样,只是,一想到七月的茫然懵懂,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为什么生气,他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可是,是不是只有我一厢情愿,而你,根本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你从来就把我当成小孩子,说的话也都是孩子话,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在敷衍我吗?
可我不是小孩子,我早就不是孩子了。你不要忘记了,我是从无界出来的杀手,在生死之间来来回回地游荡。你见过世上当杀手的人,有谁是真的天真烂漫,没心没肺?之所以看起来那样,只是因为,我不在乎。
生与死只在一线间,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对着不在乎的人和事,又有什么好认真的呢?
“凡事最怕认真二字,干咱们这行的,除了敬业一事上最要认真,其他的事却最忌认真,尤其不能动情。俗话说弱点越多,死得越快,一个杀手,要是真的动了情,认了真,那就离死不远了。”
黄泉严肃的面容在他眼前掠过,而他冷洌的声音,也仿佛仍在耳边回响。
流火苦笑了一下。
黄泉,你说的都对,可是我,没有办法。早在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沉沦下去,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的命是他救的,要没有他,我早就死了,所以,就算是为他而赔上这条命,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再怎么样,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不是不甘心为他死,只是不甘心,我在他的心中,没有位置。
他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太阳落山,夜幕渐渐笼罩了世界,街上行人越来越稀少,星星点点的灯火络绎亮起。
☆、永远有多远
“流火,流火!”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是七月在找他。自从回到王府之后,流火一直没有回去房间,七月不知他躲到了哪里,原以为他一时赌气,到了晚饭的时候自会回来,可眼看天都黑透了还没有他的踪影,到处也找不到他,终于着急了。
流火原不想搭理他,可是听七月的声音里带出了无法掩饰的焦急之意,终究不忍让他着急上火,只得答应了一声。
“我在这里。”
七月闻声猛一抬头,借着檐下的灯光,看见从屋顶之上探出的熟悉身影,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慌忙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暂时还没人察觉到流火这胆大包大的行为,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啼笑皆非。
“你在那里做什么,快给我下来!”
见流火大大咧咧地坐在上面不动,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的样子,他简直恨不能自己也跳上去亲自把这胡乱妄为的家伙揪下来,可同样的事情流火做来那是任侠意气,王爷知道了大约也不过是一笑而过,他去做那就是坏了规矩,且有执法犯法的嫌疑,只得仰着头往上看,且不敢大声喊叫,压着嗓音恨声道:“这可是王府!快下来!”
你以为这是你家的屋顶,想上就上,想下就下!何况天色已黑,这要万一被人当成刺客,就大事不妙了!
看到七月气急败坏的样子,流火对天翻了个白眼,到底没让七月抓狂太久,一个纵身跳了下来。
“找我干什么?”
不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吗,心急火燎地要把我推出去,我要真走了不是正合你意,何必又来慌慌张张地找我?
“我以为你走了……”七月说:“可是又没人看见你离开王府,我怕你迷路,走到不该去的地方去……”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觉得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停了停,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笑了笑。
“还好,你没事。”
“我要走,我会提前打招呼。” 流火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像某些人,专爱不告而别。”
七月被他一句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回去吧。”
听了七月的道歉,流火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七月说都是他的错,不过是种习惯使然,他惯于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或许这是他王府侍卫长的职业病。可是他不是良王,不需要七月无条件的请罪,七月这样说,他真的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吗?
两人一前一后,往七月的住处走去。华灯初上,王府巡视的侍卫一拨拨来回,不乏昨晚饮酒的熟人,见到两人,皆点头致意。
这些全副武装的侍卫,这所戒备森严的王府,这个富丽堂皇的牢宠,这里就是七月的世界,是他的全部生活之所在,他和自己,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一路之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在这样静默到令人窒息的气氛里,回到了房前。七月拿出钥匙正要开门,流火忽然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手。
“你刚才说,都是你的错,可是,你其实什么都没错,只是我心里……七月,你真的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七月一时语塞,他真的不知道,对上流火冰凉的眼神,他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道:“流火,你为什么生气?”
“呵……”
流火叹了口气,他忽然觉得,自从认识了七月,他叹气的次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得多。可是他没有办法,有的人就是你命中的克星,一旦遇到他,不论内心怎样挣扎纠结,却敌不过对方一个眼神,这就是他的宿命。
“七月。”
眼前一暗,流火的面容骤然在眼前放大。
有风拂过屋檐,檐下悬挂的风灯迎风摇晃,倒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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