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情闻言微微眯了眯眼,一开始有些不信,但他先前也见过这狱卒头子贪生怕死的模样,又觉得他实在是没有道理和胆量拦住自己的去路,一时间有些犹豫。
那狱卒头子见司徒情并未直接大开杀戒,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始苦劝道:“皇上跟王爷毕竟是一脉连枝,绝不会对王爷狠下杀手,你若只是担忧王爷的伤势,那我们这几日一定会好好照料王爷,何苦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司徒情闻言心下沉吟,这狱卒头子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只是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把唐靖一个人丢在这,可现在,他也确实不愿再开杀戒……
“教主……”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司徒情怀里的唐靖那传出来。
司徒情心中一震,连忙低头,“你醒了?”
唐靖脸色仍旧苍白,只不过嘴唇上多了几抹血色。他虽然睁开了眼,但目光人有些涣散,只见他动作吃力地看了看场中的情形,便回过头,静静地看向司徒情。
司徒情一开始还有些愕然,但随即心中一动,便低头附耳过去。
之后,唐靖贴在司徒情耳畔,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
听完这话,司徒情脸色瞬间变了。
然后他皱着眉,神色艰难地迟疑了良久,最后他缓缓地将唐靖放了下来,回头看向那名狱卒淡淡道:“好,我答应你,我自己走,但你若是在这里敢亏待他,我就是改日杀回天牢,也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那马车——”那名老大夫站出来试试探探地道。
“不用了。”司徒情长袖一挥,“我自行离开便是。”
说完,司徒情回头又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脸色苍白,此刻脸色却仍微微挂着笑意的唐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正想离开,忽然唐靖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司徒情回头,有些诧异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唐靖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司徒情想了想,低头附耳过去。
唐靖轻轻地拽着司徒情的袖子,这么静静看着司徒情俊美平和又毫无防备的侧脸,末了他微微一笑,凑上去在那脸颊上极轻极柔地吻了一下。
司徒情瞬间脸色大变,他下意识地想要一掌把唐靖推开,可想到唐靖身上的伤,他也只有默默攥紧了藏在袖间的手。
最后他故作镇定地抬起头,在一众人或惊诧或好奇的目光里,冷着脸走出了天牢。
只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司徒情即便是冷着脸,却还是难以掩饰脸颊上那一抹淡淡的绯红。
唐靖带着微笑目送着司徒情离开,直到司徒情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换了一幅怅然若失的神情,末了低头有些疼痛难忍地咳嗽了两声。
那狱卒头子和大夫见状都忙不迭围了上来,询问唐靖身体有没有不适。
唐靖顺了口气,摇了摇头,脸色恢复了平静,末了,他抬起头,看向那个狱卒头子,问道:“皇兄果然是那么吩咐你的?”
那狱卒一愣,随即点头如啄米,道:“那是自然,小人不敢欺骗王爷。”
唐靖默默点点头,坐在凳子上静静思忖了一会,便抬手道:“扶我进去吧。”
·
司徒情此时正在各大宫殿的房顶上贴着屋梁飞奔。
天色已晚,四处的塔楼都燃起了火把,巡防的侍卫也都一队队开始在各大要道上来回巡视。
司徒情借着夜色,想要潜入皇宫,拿一样东西。
因为方才,唐靖对他说的那句话是——追魂针在皇兄手上,我怕他对唐门不利。
唐门和皇室之间的交易司徒情也略有耳闻,毕竟唐门作为中原唯一一个中立门派,最近突然却开始对皇家示好,这让很多武林人士都猜疑不已。
而唐靖的那一句话,就足以让司徒情思绪纷飞了。
要知道唐门内部本就因为追魂针的去向起了分歧,内斗已经元气大伤,而楚怀景现在囚禁了唐靖分明就是想翻脸不认人坐收渔利,若唐靖真是说出了追魂针的用法……
司徒情思及此处,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若是那些唐门中人都知道楚怀景和唐靖的关系,而楚怀景又突然翻脸不认账,他们一定会觉得是唐靖帮助楚怀景来欺骗唐门。
到时候,就算楚怀景不杀唐靖,那些唐门的人,只怕也不会放过唐靖吧?
至于自己身上的秘笈,楚怀景只怕也只是一时心动,并没有想到什么不得罪魔教又能完全掌握秘笈的万全之策,只能囚禁自己,但害怕自己日后反咬他一口,却又不敢做得太绝。
而追魂针的事,分明有了唐靖这样一个再好不过的挡箭牌和替死鬼,楚怀景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将追魂针据为己有了吧?
而之前楚怀景为了所谓的‘信任’之事跟唐靖大起干戈,露出那些失态的神情,恐怕也不是为了什么兄弟情。
而是因为唐靖对他信任的破灭,很有可能就意味着他很难拿到追魂针的使用方法了。
想清楚了这其中的重重关节,司徒情才决定,自己要把追魂针给偷出来。
除去为了唐靖的那一部分,更多的是因为,司徒情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
一个鹞子翻身,司徒情贴着屋顶上的砖瓦就轻巧又无声无息地滑了下去。
只见他一脚勾住屋梁,掀开天窗,整个人就如同游鱼一般钻进了御书房的屋顶。
此时楚怀景不在,御书房里只有两个守卫的小太监在两边杵着拂尘打盹,司徒情拈了两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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