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怒道:“你还要不要听!”
靳定羽忙扶着头道:“我喝多了一时没控制好,我再不插嘴了,你再往下讲,你说你说,我这儿听着呢。”
冬青这才接着道:“要是知道是信做的,还轮得到你来动手么?那有嫌疑之人是被人收买的死士,刚查到他头上那人立即就自尽了。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好在那些人只是想表示警告,所用的便非剧毒……”
靳定羽只隐约是知燕承锦遇刺,不慎伤了喉咙,一直不知道其中细节。今天听冬青描述当时情形,不由得也是阵阵后怕惊顫。他听冬青提到这是有人警告,便沈得冬青大约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却不敢再打岔,收敛了心神再往下听。
冬青看出他的心思,微微苦笑了一下,着着往下说:“是什么人在背后谋划也仅是个猜测,这范围也实在太广,且又没有真凭实据,陛下虽然心里有个大概,却也不能拿他们如何……皇上与王爷策划多年,想要重新丈量田亩,清查吞并,削农赋增商税,浚通运河修筑水利,借机将漕运与盐铁这一块收在手中,其中利益牵涉甚广,这些人都有可能心存不满。”
靳定羽服子昏沉,但稍稍一想,冷汗都要下来了,这何止是牵涉甚广,这一下子只把把天下的士绅豪族大高刻都得罪了,就连朝中众臣,多半也出自士绅人家。关系到这些人的切身利益,存着铤而走险的心思的人只怕不在少数,冬青说范围太广,实在是有动机的人也太多了。
冬青道:“王爷虽无大碍,偏偏在这时被大夫检查之时验出他本是个哥儿……哥儿连抛头露面的都少,历朝历代更没有那一个能站到朝堂之上,这对某些人简直是天赐良机,那一段时间弹劾的折子就跟雪片似的,说什么的都有,都能把人给埋了,……”
靳定羽听得紧张,一时也忘了自己那不再插嘴的保证,忍不住道:“他的脾气我知道,怎么会甘心这样任人摆布,就算从前没有先例,他也定然是想做这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冬青也没有怪他多言,闻言不禁莞尔,然而再想到当时的局面,却又有些笑不出来了:“何止是王爷自己有这个念头,就连皇上也这个想法,别的不说,河工的疏通整治已是多年的筹备,皇上举国之力,已投入了无数的账财力进去。若是有所耽搁,便要关系到来年的旱涝民生,况且这时皇上若有所退计,只怕几年之内就很验证再重提此事。王爷在这个位置上,竟是一步半步也退不得的。但群情汹涌,风头浪尖之上的滋味,纵然是皇上,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冬青转眼看了看靳定羽,见他茫然地睁着眼睛,也不知听他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没有。
冬青也不去与他遂一分析,只说了个大概:“不论是皇上还是王爷,都急切地需要一个契机来缓和局面。王爷的婚事也是情非得已下的无奈之举。皇上需要拿出一个交代,王爷需要一个人物站到前台来作为缓冲。这人的身份一不能低,二不能有士绅豪族的背景,与朝中群臣最好也不要有太过密节的往来,人品性情与能力都要要经得起考较。郡马是新起之秀,家境一般,在京中无甚根基,年纪又相当……他条件是合适,但朝中条件合适的也另有其人,不是他并是别人,不过这可不是皇上擅自指婚,赐婚还是他在太和殿外跪了三个时辰,向皇帝求来的。”
顿了顿又道:“你别又瞪眼睛——虽然另有合适的人远,可这种事不比别的,皇上也不愿王爷太过委屈,对方心甘情愿总比强行下旨要好得多。王爷脾气比不得别的哥儿温顺,而且必须是正室,且不得娶妾这一条,也算是条件严苛,别有所图的人多,真心愿意的人却少。自从王爷的身份真相大白之后,多前很多关系密切的朋友也不好得怎么来往了。就是有几个无甚偏见的,都是多年的知交好友,彼此知根知底,王爷也提不起别样心思。郡马有能力,状元加上郡马的身份,委以重任也合适,皇上太后都觉得妥当,又问过王爷的意思,这才把婚事定下来。”
“以他状元的身份,自己又有能力,虽没什么背景后台,只需踏实勤勉,假以时日也能飞黄腾达。旁人或许认为他与王爷成婚是走了徢径,但其实于迎娶郡王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对王爷来说却有雪中送炭的意味。”
“纵然没有感情基础,却也有恩义在内。王爷一直心存感激。郡马愿意正位相待,许诺永不纳妾室。所谓投桃报李,王爷也想努将他的家人当作自己家人看待。不论底下有什么样的缘由,他顶着陆家少君的名头,便想着要尽到少君的责任,旁人如何,那是旁人的事。况且王爷大风大浪都经过来,陆家这点事,充其量只会让王爷烦恼,并不够让他感到委屈。你对郡马多有不敬,只会让王爷难作,王爷很不喜欢这样,你以后别再说了。”
说完再看靳定羽,后者洒劲上来,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这番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冬青也不管这许多,叫来小二,替本来说要请客的人付了饭钱,架着靳定羽亲自把他送回家去。
☆、第 17 章
那家人也不知是不是被靳定羽一通吓唬给镇住,等第二日着人去查,得知一行人昨天就收拾行李匆匆离开了京城,再去老家追查,才得知这家人两月前已经买了家乡田产,如今也不曾回来,到如今下落再无人知晓。
燕承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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